蘇黎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帶著含混不清的語氣和哭腔，十分讓人動容：

    “黎牡聽說姐姐回來了，害怕姐姐記恨我在宮裏胡說的事情，所以想要去和她賠禮道歉，誰知道，誰知道……”

    她泣不成聲，一雙手掩面，淚水卻不斷從手指縫裏大顆大顆往下滴落，每一滴都好像滴在蘇德昌的怒火上面。

    又是蘇黎世！

    蘇德昌今天已經被這個女兒氣得要死，要不是公務繁忙，他在蘇黎世從他這兒大搖大擺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狠狠教訓她了。可是他放過她一馬，她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還將黎牡打成這個樣子！

    “爹爹，黎牡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比不得姐姐是相府嫡女，姨娘也不是夫人那樣身份尊貴，可是黎牡也是您的女兒啊，姐姐不僅打了我，還罵我是庶女，不陪得到父親您的寵愛，還說姨娘就是府上的下人，不配有這樣的地位，爹爹，姐姐罵我就算了，可是我娘好歹也算是長輩啊，姐姐竟然如此折辱我娘。”

    她這話說得真少假多，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蘇德昌全都一字不落的聽下去了。

    “她豈敢如此大膽！”

    “姐姐不僅辱罵娘，還說她什麼都不怕，”蘇黎牡知道父親都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心裏暗笑，神色確實悲憤不已：

    “我和姐姐說，要是在家裏大打出手爹爹一定不會不管的，姐姐卻說她如今是戰王妃了，有戰王殿下的寵愛，就算是父親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孽女大膽！”

    竟敢說他怕她，這不是完全沒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麼！

    蘇德昌氣急，怒火上來的瞬間裡，他抄起案几上的名貴瓷瓶就往下摔去，瓷瓶碎裂的聲音打斷了蘇黎牡的哭泣，她短暫的停暫後又繼續哭訴道：

    “黎牡勸過姐姐了，可是姐姐不聽，又打了黎牡一巴掌，爹爹您看，黎牡牙齒都被打掉了，臉也被打腫了，怎麼辦，爹爹，黎牡會不會破相了，嗚嗚……”

    “不孝女，不孝女！”蘇德昌手指著後院，大罵：“老天無眼，這不孝女是要氣死我啊！”

    在他氣憤的聲音裡，書房的門忽然被開啟，父女二人齊齊往外看去，卻見菊氏扶著門，“虛弱”不已，一見女兒臉上紅腫的樣子，什麼也顧不得的在女兒身邊跪下。

    “黎牡，我的女兒！”菊氏抱著女兒，她臉上蒼白，發出的聲音更是淒厲：“相爺，都是妾身的錯，和黎牡沒有關係，黎牡什麼都沒有錯，為什麼要黎牡來承受這樣的痛苦？”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彼此嚎啕大哭。

    蘇德昌一個頭兩個大，聽著這母女二人的哭聲更是煩躁不已，大吼一聲：“別哭了！”

    菊氏最先停住了哭聲，眼淚卻還是不停的往下掉。

    “相爺，咱們黎牡從小被嬌養長大，這麼多年來她犯錯了相爺您都捨不得責打她，可是如今她就是想要關懷姐姐，卻被打成這個樣子。”

    蘇德昌根本沒有想到菊氏怎麼來得這麼快，更沒有想到菊氏怎麼知道蘇黎牡是去“關懷”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