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迴歸現實
暗甲回頭看她身側有一棵大樹,攀上去的話,應該可以欣賞日落。
“來嗎?”
他對著阿嵐伸出手,拉著她飛身上了樹梢,一起倚坐在粗粗的樹幹上。
夕陽西下,朦朧的餘暉灑在暗甲的身上,竟是有一處始終置於陰暗下,冰冷如同漸漸褪去了溫度,讓人想要接近卻又不禁心生畏懼。
阿嵐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小心翼翼地問他:“你在中原是做什麼的,到底為什麼來丘孜,能告訴我實情嗎?”
他目視前方,正是中原的方向,淡淡地說道:“你是在懷疑我的真心嗎?”
阿嵐臉色一變,他果然還是誤會了!
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質疑過他對自己的感情,哪怕是剛剛,阿姐對自己說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情。
“我沒有!我只是希望你能對我公平些,不要把我當成傻子一樣看待!”
她也忘了,除了隱瞞自己的來歷之外,暗甲從未跟她耍過心眼,一直都是真誠相待,她竟是一時糊塗,忘記了他們相處的點滴,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
暗甲苦笑,“傻子難道不是我自己嗎?明知自己的身份見不得人,那日還傻乎乎地出現在你面前。“
她突然握緊暗甲的手,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睛,像要將他徹底看清楚,“只要你說對我,對大營,對歷山家,對聖巫族,對丘孜沒有別的企圖,我就信你。”
“沒想到,在你眼中,我的野心這麼大,大到要算計整個丘孜。”
暗甲徹底被她這樣無端的猜測給激怒了,看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狠厲,說話也是半點不留餘地。
“你,你別過來!”
從未見他如此過的阿嵐瞬間被嚇懵,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險些掉下了樹。
“小心!”
暗甲一把扯著她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可這樣略顯粗暴的舉動看在外人眼中,卻是如同劫持一般。
他緊緊盯住阿嵐的眼睛,眸子中閃爍出異樣的光芒,似是將舍又舍不下,“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即使有什麼也怪不得我。”
“你說什麼?”
暗甲眺望著懸崖外的雲霧,緩緩言道:“我原本是來探查丘孜軍情的,沒想竟會遇上你,若是不遇上你家人還好,如今遇上也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果然如阿姐所說,你,你這是要拋下我了嗎?”
暗甲閉上了眼睛,“回去吧,儘快把你的傷養好,別回大營了,跟你姐姐歸家吧!”
他話音剛落,阿嵐還來不及回話,遠處忽有一個火球呼嘯而至,向着暗甲身上攻去。
阿嵐看不清楚情況,只聽見一聲淒厲的呼嘯。
待她看清之時,暗甲已然從懸崖頂上直接摔落下去,再也看不見身影,即使她大聲呼喚,已然還是無濟於事。
“老東西,你掉下去之後,就沒有再回去找她?”
金粉姨視線模糊,不由抹了抹眼睛,竟然全是淚水。
“我哪還有臉見她,養好傷便灰溜溜地回了京城。”
酒幹話盡,哪裏還有什麼好說的!
金粉姨起身向外走去,此時此地,需要留給他、也留給自己好好消化一番。
“老東西,我要走了!明年若是還來的話,就找雪娘招呼你吧!”
他並未說什麼,只是遙遙對著金粉姨揮了揮手。
聚散原本就是無常,有人來、有人走份屬正常,又何必在意這些,有緣必定還會再見的。
“你還在,真好!”
金粉姨剛剛踏出門外,錫南就迎了上來,將她扶進懷中。
“我會等你,一直等你。”
她不動身,只是盯著錫南一直瞧,片刻後大笑出聲,“我終於知道你是誰了,圖坦城中的小西拉!”
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驚訝神色,“你怎麼知道?”
“不是我知道,”金粉姨看向房中,卻沒有多說什麼,“是他知道。”
“他是誰?”
對門裏的人究竟是誰,錫南很是好奇。
“你不用知道,一個過客而已,走吧,”金粉姨拉著錫南緩緩下樓,向着大門外走去,“咱們的將來才重要!”
此間事了,她終於可以放心回家了。
當日傍晚,艾寶寶與胥玄回到福安堂時,身後竟然跟著四個挑夫,擔著滿滿四大擔的各色物品,從街頭商鋪走到街尾小院,著實讓街坊鄰居都開了眼,這排場就算是小戶人家娶親也都足夠了。
他們如此做,應該是爲了還秦爺爺和大山夫婦的情,雖然所做除了買這些東西之外並沒有太多,倒也算是全了勳貴之家的規矩。
大山夫婦和大山娘看得呆住,秦爺爺卻只是捻著鬍鬚並不啃聲,靜靜地坐著看一切。
“你和大山成親時,時間著急了些,這些東西沒能備得出來,如今算是我和玄哥哥給你填妝了,“艾寶寶笑呵呵地逗娟娘,”麪皮子真薄!這點東西就眼眶通紅了?”
胥玄特別留意秦爺爺的神情,見他老人家低頭不語,眼中卻有深意,心中很是滿意,看來他老人家已經猜出了自己所想所求。
他用胳膊肘捶向身旁的艾寶寶,偷笑著低聲耳語:“應該是成了。”
她笑著看向秦爺爺,人說薑還是老的辣,真真是沒錯,自己和玄哥哥的這點小心思,全都被這老爺子猜得透透的。
“爺爺,玄哥哥還買了酒,就等著陪您老人家喝一杯呢,咱們喝酒去?”
“這才什麼時辰就喝酒?”
老爺子佯裝不甚樂意,可聞見酒香的時候,卻是立刻破功。
“娟丫頭,艾丫頭,炒菜去!大山,玄公子,咱們進屋喝酒,大山娘,玖兒偏勞你了。”
大山娘見了東西,早就樂得合不攏嘴,此時還不立即點頭,美滋滋地抱著玖兒跟在娟娘後面,到廚房裏幫忙去了。
兩罈子美酒喝完,秦爺爺已經爛醉,而大山與胥玄則是摟在一處稱兄道弟,就差拜把子了。
“老爺子,我的不情之請,您可一定要答應呀!”
喝成這樣,胥玄還不忘心中的要緊事,一遍遍問著,惹得秦爺爺不厭其煩。
“應你,都說應你了,怎得還問?小小年紀,竟是比我老頭子還囉嗦,無趣,無趣!”
胥玄和大山也都醉得不行,只坐在原地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