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旎旎如此失態，胥玄立刻拉過艾寶寶，將她護於自己身後，神情中滿是忌憚。

    “躲在我身後，小心些！”

    “你們快些答應我，不然，我就要生氣了，到時候情況會很嚴重的！”

    “瘋子！”

    艾寶寶隨意嗆她一句，沒想到竟是讓她愈加瘋狂。

    “你說什麼！我纔不是瘋子，誰說歷山家的雙生註定一死一活，一善一惡？即便就是如此，我也要做活下來的那一個！”

    旎旎的叫囂聲，引來了外面的屍一。

    “你混說什麼，我們根本聽不懂，玄哥哥，咱們走。“

    “你們敢，屍一，攔下他們，沒我的命令，今日誰也不許走。”

    言罷，拉著胥玄就要離去的艾寶寶面前的路被屍一堵了個正著。

    這便是逼著胥玄和艾寶寶出手，與她一決高下。

    他回了頭，看向艾寶寶，區區幾步距離卻像是離他們很遠，不打出去自是難以跨越。

    “要對付他還是我來，玄哥哥你退後幫我助陣。”

    艾寶寶衝他笑得燦爛，一步步越過他的身前，向屍一走了過去。

    胥玄想要說些什麼，可眼前的敵人，尋常武功難以對付，由她出手確實比自己合適。

    “丫頭……你自己小心！”

    原本伶俐的話語竟是有些乾澀難言，他只能努力對著艾寶寶微笑，似是並不擔心地衝她示意，自己在一旁幫她掠陣。

    “你們也太小看屍一了，一起上都未必能夠取勝，更何況只有她一人。”旎旎覺得好笑，言語中全是蔑視，“屍一，不必留情，動手吧！“

    只可惜，她的笑聲未落，這裏竟又生出變故。

    一個人突然出現，扭轉了胥玄與艾寶寶兩人的勢頹。

    “誰說只有他們，分明還有老頭子我！”尾隨而來的暗甲自院中現出身影，隨即爆發的驚人氣息，讓旎旎也是心驚不已，“小丫頭，你和你那死人，要不要試試我的本事？”

    可是輸人不輸陣，旎旎起身依舊叫嚷：“老東西，你也未必是屍一的對手，試試就試試，誰怕誰！”

    暗甲可沒工夫陪她胡扯，伸手從懷中摸出火神丹，手指輕輕夾住送到小丫頭眼前，“我可還沒活夠呢！以肉身碰屍身，這樣的傻事我不做。不過，你想試試也不是不行，拿你的傀儡碰碰我的火神丹，看看雄風烈焰到底能不能除盡天下邪祟！”

    此物正中旎旎的下懷，屍一能以硬碰硬，卻是未必能夠扛下烈火高溫的侵襲。

    這一局到此，說到底還是旎旎敗了！

    “我不陪你們玩了，屍一，趕他們走。”

    說完，旎旎自己先灰溜溜地逃進了房間，屍一依然擋在門口，與三人正面對峙。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還是暗甲開口示意，反應過來的胥玄才拉著艾寶寶退出院外。

    只是暗甲並未在他二人面前再露面，只是在身影消失前留下一句，”不要再來此地，萬事緩緩圖之，船到橋頭自然有！“

    “老伯伯這是何意？”

    艾寶寶已然認出這位高人就是救過自己和洗源師父的人，心中的戒備自然而然地已經放下。

    “甲師父說話就是這樣，說一半留一半的，有道理聽著就是。不過，他老人家倒是幾乎未曾料錯過什麼，咱們照著辦就是。”

    既然已經脫險，便沒有再回去的道理，就算有什麼仇怨，也是來日方長，並不只在這一朝一夕的時間。

    於是，兩人打算先回福安堂，再作計較。

    福安堂中，大山陪著秦爺爺去買藥材，而娟娘無心做事，又坐立不安，抱著玖兒一個勁地唉聲嘆氣。

    “怎麼了？”

    艾寶寶見她如此，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慌忙上前詢問。

    “阿莫陀佛，謝天謝地，你們可算是平安回來了！”

    娟娘見了人總算安心，衝着老天拜拜，又拉著他倆左看右看，確定無恙之後才堪堪放下心中大石。

    “回來是回來了，就是事沒辦成。”

    她挨着娟娘坐下，毫無心思去瞧可愛的玖兒，只是默默地看向院外的小河。

    娟娘無法，只得安慰：“總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回頭我在讓山哥去西巷那邊問問。”

    她卻呆呆地說話：“不必麻煩了，有人說船到橋頭自然有。依我看，到時候，我和玄哥哥就坐在河邊等著好了。”

    “這，這樣也罷，”娟娘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不如不說，還不如就這樣陪她呆呆坐著，“沒事，總能出去的，只盼著這小子能多撐一陣吧！”

    艾寶寶先是一愣，不久反應過來，自娟娘手中接過玖兒，與他大眼對小眼，卻是明顯發覺這小子再沒有了初見時的那股機靈勁。

    “果然不行呀！小東西，你可要撐住，等咱們回了京，一定有辦法救你。”

    “艾姐放心吧，”娟娘喃喃說道：“這最後幾日，我一定會照顧好玖兒的。等你們真回去了，此生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這孩子。”

    艾寶寶一把摟住她，小心地撫了撫她的小腹，“玖兒交給我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很快就又另一個煩你了，到時候你忙得團團轉，還裡哪有功夫想他。”

    “會想的，”娟娘含淚摸摸玖兒的頭，“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他和爺爺的，咱們玖兒是好孩子，爺爺又是老好人，所以，老天一定會眷顧他的。”

    艾寶寶輕笑，拍了拍娟孃的肩頭，“這不就得了，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日頭快落了，抱他進屋吧。”

    待娟娘進屋，艾寶寶又去了河邊，在小河裏浸了好一會足，放空了腦中的所有雜念，才生龍活虎地回來。

    這一程，胥玄只是默默看著，並未參與，也未阻攔，給足了她獨處的成長空間。

    誰知，晚飯時，秦爺爺和大山又問起了今日之事，“船找到了嗎？沒有打起來吧？”

    幾人同時盯住胥玄與艾寶寶，半天，她才笑言：“沒船也沒打，讓大家見笑了。”

    秦爺爺嘆了口氣，“沒打就好，省得我擔心。不過，沒船又怎麼辦？”

    娟娘沒說什麼，只是有意看看大山。

    大山忙放下飯碗，“不急，不急，明日我去西巷那邊問問。我就不信，這麼大的莊子裡，一條船都沒有。”

    秦爺爺立刻點頭稱是，艾寶寶與胥玄對視一眼，並沒說什麼，低頭繼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