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半路劫人
一路有驚無險行至官道,暗甲並未與她們同行,而是一直躲在暗處守護眾人安全。
馬車剛入京城,蘭心便偷偷地溜了出去,半點不著痕跡。
其實,剛剛在馬車上,她與艾寶寶便已經商議妥當,先由她自行去找地方藏身,待艾寶寶等人前往丘孜時,再帶她一同上路。
“這是什麼?”
艾寶寶看著手中的綠色晶體,有幾分好奇,不知如何使用。
“尋蹤蠱的幼蟲,母蟲在我體內,正是我的本命蟲。艾姑娘若要尋我,捏碎外殼,跟著裡面的小蟲走,就一定能夠找到我的藏身之處。”
蘭心言辭懇切,艾寶寶只管點頭示意明白一切,隨後看著她消失在京城街頭。
艾寶寶不免感慨,太子行差踏錯,連累著他的身邊人也是命運多舛。
長生丟命,可以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但蘭心毀容,替兄報仇,卻是可憐、可悲,又可嘆!
說到底,還是那個天尊作孽太深,造出這些逆天的害人東西來,端得為禍世間。
更要命的是,現在竟又多了一個屍傀儡,不知那天尊到底作何圖謀。
宮門外,李公公帶人就守在不遠處接應,見馬車到來,立刻快步迎上前去。
暗甲在暗處與李公公打了招呼,頃刻間消失不見。
“娘娘與郡主不必出來,老奴奉旨侍候馬車入內。”
此時日頭緩緩升起,馬車中的艾寶寶靠在師父身旁,漸漸睡意朦朧。
突然間,駕車的宮人猛地拉緊韁繩,控制馬車在咫尺間停了下來。
不待艾寶寶反應,馬車外李公公的聲音已經響起:“常侍衛,你這是做什麼,驚擾了娘娘與郡主,你可知該當何罪!”
一聽是常霖,艾寶寶伸手挑簾,見他神色焦急,語氣更是急促:“郡主,求您與屬下一同回府吧,王爺的狀況當真不好。”
洗源聽罷,滿臉希翼看向艾寶寶,似是等她迴應。
“師父不擔心王爺的安危?”
“你是玄兒的福星,只要有你在,就用不著為師替他擔心。”
“那師父是想,就這樣趕我回去王府?”
洗源望著眼前眉目已脫稚氣的美麗少女,連忙解釋道:“玄兒的傷一直是你在照顧,換別人師父怎能放心,再說,你的及笄禮也快到了,玄兒那孩子說要在王府給你辦。”
言下之意,艾寶寶隨常霖回王府,理所應當。
想想自己身上的若夢聖蝶,艾寶寶長長嘆氣卻又無可奈何,轉頭對著車外說話:“常霖,等我收拾東西,便隨你回王府。”
誰知李公公扭扭捏捏地遞上一個打好的小包袱:“郡主不必收拾什麼,陛下讓老奴全都給您準備妥當。”
艾寶寶聞言一愣,隨即苦笑。
爲了兒子“算計”自己到這一步,還真是難爲了皇帝伯伯。
起身直接跳下車,臨走之前,她還不忘囑咐李公公:“我師父受了傷,還需靜養,請李伯伯務必轉告皇帝伯伯,太子之事,我師父已然盡了全力。”
洗源聽罷,眸光晦澀,懷中心疼之意難言,面對艾寶寶,卻是柔柔笑道:“師父多大的人,哪裏還用得著你擔心!傻丫頭,你只管照顧好自己與玄兒便罷。其他事情,交給師父處理。”
師父到底還是心疼自己,更心疼禹王!
馬車下的艾寶寶與洗源對視,輕顏歡笑的模樣深深印入洗源眼簾,這般露出貝齒的憨憨微笑,才應該屬於艾寶寶如今年紀。
“我這就回去王府,師父不必擔心王爺,我定會好好照顧的,倒是師父你,一定要好好修養,千萬別讓我掛心。”
洗源微微點頭,伸手撫上她的臉:“師父會保重自己,你記著,萬事隨心就好。”
艾寶寶點頭,後退兩步讓出道路,目送馬車先走,然後衝一旁常霖揮揮手。
“快走,不用本郡主請你吧。”
常霖滿臉“諂媚”:“不敢,不敢,郡主先請,屬下替您揹包。”
“給你,放心,我不會逃跑。”艾寶寶自認為一眼看穿他的心意:“王爺哪裏不好,你先與我說說,也好提前有個準備。”
“是,昨夜……”
一路出宮,常霖交代了昨夜的驚險,艾寶寶仔細記在心裏。
很快,艾寶寶靠在前往禹王府的馬車上,伸手拽了拽車簾,遮住外面甚是晃眼的日光。
半晌之後,她輕輕閉眼,回憶常霖所言。
什麼時候開始,面對胥玄的事,自己竟能如此冷靜對待了呢?
若夢聖蝶當真如此神奇,能封印自己對他的一切情意嗎,還是自己離他越來越遠了呢?
禹王府
昏睡的胥玄只感覺自己逐漸沉入一片黑色的虛無之中。
黑霧深沉,漸漸有淹沒自己的趨勢。
冰冷的氣息將他團團包圍,剛開始他還算鎮定,直到黑霧中幻化出一張同他一模一樣的人臉與他對視,胥玄心中才開始慌亂,瞬間臉色更是變得極其難看。
“你將這悽苦的命格留給了我,我不甘願,今日過後,這命格便還給你!”
桃木劍,艾寶寶親手給他雕的龍血芯桃木劍不見了!
黑霧中人臉愈發清晰,移動更是迅速,看樣子很快就會穿透胥玄的身體,與他融為一體。
他想要掙扎,可在這黑霧中,他的行動受到了很大影響。
可那人臉越發近了,求生本能讓他竭盡全力向着反方向一寸一寸地掙扎而去。
可惜那猙獰的人臉並不願意放過他,瞬間,又出現在他身後掙扎的方向。
胥玄一愣,抿了抿蒼白的唇,難得出現幾分慌亂。
此刻,他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更不要說能夠對付魔魘的法器。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墮入此處的情形。
雖然他已知曉自己臂上的傷勢不對,卻也並未完全放在心上,然而沒想到,今日竟會落入如此險境。
眼看,人臉離他只有須臾距離。
胥玄神情冰冷,無奈閉上雙眼,似是已經接受之後將要發生的事情,倒也不甚懼怕,只是覺得心酸,好像有些對不起替自己拼過命的那丫頭。
“丫頭,你在何處,當真不管我了嗎?”
他咬緊牙,想著既然是自己的劫數,大不了等會與它同歸於盡。
儘管他所想並不現實,卻也是現在他能想到的唯一解決辦法。
下一刻,有人忽然出現在他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