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不可開交
“既然你如此厭惡咱們師徒,又何必留在這裏不走,難不成是在等我和師父離開?”
論說話氣人,艾寶寶可沒輸過誰。
“別妄想了!這是皇帝伯伯的地方,也就是我師父的家,輪不到你趕人。不想待了,就快點走!”
艾寶寶雙手叉腰,乍看氣勢十足,細看卻是眼神閃躲,不敢正視胥玄。
此刻心中無比後悔,雖然一時過了嘴癮,可她心裏卻是難受得要命,特別是見胥玄要走,恨不能立刻上去攔人。
“你……你當真要走?不再吵兩句了?”
艾寶寶眼中全是不捨,可惜胥玄一直背對著她,並未看見。
“好好照顧自己!”
胥玄臉色大變,好容易才擠出這一句,慌亂中緊緊捂住自己的手臂,從燼明宮內殿衝了出去。
他的舉動,使得艾寶寶愣在原地,看向一旁的洗源,眼淚似雨紛紛滴落。
“師父,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我沒做錯事呀!”
見兩人因自己鬧成這樣,洗源心中也痛,只能摟過可憐兮兮的小徒弟低聲安慰:“不怪你,都是師父的錯!有些事,暫且不能和他說明白,所以他纔會生氣,纔會誤會,纔會發脾氣,說這些賭氣的話。丫頭,你答應師父,千萬不要怪他!”
“可他,他欺負人!我不管,我,我要多氣幾天。”
艾寶寶跺跺腳,掙脫開師父的手,轉身回去暖閣,她可不想讓師父看著自己哭。
“阿源!”
剛剛發現洗源不見,皇上心驚不已,立刻尋了出來,正巧看見胥玄衝出去時那一幕。
“阿琿,是我的罪孽!”
皇上急忙攬她入懷,輕聲安撫:“胡說什麼!都是這小子自己作怪,怨不得旁人。你為他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他竟敢如此忤逆,真是無法無天!等他下次進宮,朕一定好好罰他。”
“不怪他,真不怪他!倘若不是天罰未過,我也不會不敢見他,平白讓他誤會,惹得他和那丫頭生出嫌隙。”
獨自支撐多年,終於有人可以傾述,洗源心中好過許多,靠在皇上肩頭漸漸止住哭泣。
“別急,來日方長,不必急在這一時!他不是個混蛋小子,會想明白的。”
“可他和這丫頭……,我實在是不忍心就這樣看著不管。”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我這個年紀,早就不必事事都替他們想好、做好,也該讓他們自己去處理了!”
皇上比洗源想得更加清楚透徹,同樣也更相信自家兒子的本事。
“轉眼,這丫頭也該及笈了,你打算怎麼替她辦?幸好你已經回宮,不然,朕都不好意思跟左太傅那老傢伙去爭這好事。”
“爭什麼?”
洗源很是不解。
“給這丫頭辦及笈禮呀!她如今可是左家上了族譜的大小姐,那老東西日日跟朕端著什麼名正言順,非要在左府辦事,看得朕眼熱卻又不好伸手。”
皇上一臉興奮,著急向她解釋,可算是逗樂了心尖尖。
“這下子可好,你這親師父在宮裏,那老東西是乾親,自然是要靠邊站的,朕可算是贏他一回,好好出了口“惡氣”!”
誰知,洗源已有別的打算。
“阿琿,你不是說過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及笈禮,咱們幾個老的,誰都不能辦,全權交給玄兒去辦纔好。這也正好給他們倆相處的時間,免得一直如此僵下去,壞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感情。”
“還是你想得周全,朕過兩日就讓李公公去禹王府傳旨。”
“好!只不過要先瞞著那丫頭纔是。”
“你說了算!”
洗源展露笑顏,皇上自然高興,對她更是千依百順。
這邊正在歡喜,哪知道,強忍著劇痛,好容易才衝上宮外馬車的胥玄,正經歷著怎樣翻天覆地的變故。
原本以為會和平日裏一樣,忍過這一陣就會沒事,豈料胥玄臂上的黑氣不但未曾平復,更是打亂平衡,引著夜色中不知何處來的黑氣向他臂中鑽去。
一時間,猶如取刀剜肉。
同樣也不知是何原因,鑽入胥玄手臂的黑氣,竟然並未損傷他的神智,只是在他臂上形成一個個黑色符文,若隱若現,徐徐扭動,甚是呵人!
“啊!”
馬車上,胥玄終是忍不住,緊緊掐住肩頭,疼得大聲喊叫,幾乎要用頭撞向車廂。
“王爺,您怎麼樣?咱們回宮,讓郡主看看也好,您這樣忍著,怎麼得了!”
常霖萬分緊張,可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主子全是枉然。
“藥,藥……快給我!快!”
胥玄顫抖著雙手,向常霖要著什麼。
可看常霖臉色,似是並不願意給。
“王爺,今日您已經吃過一回,那東西不能吃這麼多,還是……找郡主看看吧。”
“囉嗦!讓你給我,就快點拿來,快呀!”
胥玄抵死不願,常霖除了屈服,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硬著頭皮,將懷中的藥包遞了過去。
“王爺,只能吃一包,今明兩日絕對不能再用了。”
胥玄仰頭服下藥粉,靠在車廂內喘息,好半天那折磨人的疼痛才緩緩退去。
“王爺,您這樣不行的,還是看看吧。”
常霖依舊不死心地勸說,只可惜禹王爺根本不買賬。
“本王累了!沒勁與你囉嗦,再說話就自己滾下去。”
閉上眼睛忍住隨後而來的陣陣眩暈,胥玄實在難過,只想好好休息一刻。
常霖見狀,將馬車趕得飛快,好讓自家王爺儘快回府休息,嘴上卻是還在嘟囔,半點不饒人。
“都傷成這樣,竟然還在逞強,和郡主之間有什麼好嘔氣的,不是自討苦吃嗎!真是枉費我這一片心思。”
“丫頭,丫頭……”
服下的藥起了效,胥玄漸漸陷入昏沉,口中不住呢喃,這才表露心聲。
可惜,除了趕車的常霖,並無別人知曉。
而遠在宮中的艾寶寶,此刻同樣難過,又不願師父替自己擔心,只能是一人躲在被子裡偷偷哭泣。
“玄哥哥真壞,人家不過是說些氣話,他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連看都不肯我。難不成還真是生氣了,管他呢,我纔是真的生氣。從現在開始,我不要再理他了,直到他親自給我賠禮道歉為止。”
口不對心的話,說了也是白說!
胥玄出事,難不成她知曉後,當真可以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