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周采邑要見本王？你當真是傻了嗎？太師府的人還不快些打發掉，本王豈會見她。”

    一聽周大小姐的名諱，胥玄頓時沒了好脾氣，再看常霖，哪裏還會有半點順眼。

    “可是鳳佩怎麼辦，您不想要了？那可是太上皇留給您未來王妃的東西。”

    提及鳳佩，胥玄陷入沉思。

    當年不知周家使了什麼手段，竟是從太上皇手中討得鳳佩，賜給了襁褓中的周采邑，差點錯點鴛鴦。

    或許周采邑對禹王胥玄的肖想，多半都是源於此物。

    “王爺，外面等著呢，萬一被有心人看見，怕會惹人猜忌。”

    常霖的擔憂不無道理，胥玄同樣難以無視。

    “讓她回去告訴周采邑，本王準時赴約。”

    見見又何妨，無非是替周太師求情罷了。

    反正禹王爺從未想過能一次就將周家勢力徹底剷除，藉此機會既還了她上次遮掩之情，又能換回鳳佩，何樂而不為。

    “是，郡主那邊？”

    “只管傳話，郡主與你何干。王府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常霖再抬頭，正巧對上一張陰沉沉的臉，頓時嚇得三魂七魄丟了一半。

    “快滾！”

    哪裏還用胥玄吩咐，嚇破膽的常霖跑得比狗快。

    沉吟片刻，調整好心情的禹王爺復又進屋。

    艾寶寶已經吃撐了肚皮，在一旁消食。

    “是正事嗎？”

    “算是吧！”

    “著急嗎？”

    “不太著急，下午去辦也行。”

    “那……咱們去羽林堂轉轉？”

    “好，我與你一同騎馬。”

    艾寶寶眼眸輕轉，心裏開始嘀咕。

    不對，不對，如此放縱自己，必定心中有妖。

    不多時，胥玄被她看得心虛不已，急忙拉著她出門，免得再被她窺探“秘密”。

    一路縱馬飛奔，樂得艾寶寶忘記一切，胥玄也長舒一口悶氣，將其他人事暫且拋到腦後。

    “豔娘姐姐，雲夭姐姐，我又來了。”

    這丫頭得了空閒就過來，還真是不怕人煩。

    “知道了，說什麼又，不嫌你煩。來得正巧，快點進來幫忙。”

    將近午時，豔娘正忙著一眾孩子的飯食。

    容玉今日當值，正在前面大營忙碌，自是靠不得他。

    至於衛英，帶著孩子們在田間拔草，而禹王胥玄則是獨自去尋了左宏仁。

    灶房中，豔娘忙得不亦樂乎，抽空才與負責燒火的艾寶寶說上一兩句話。

    “阿夭隨著大將軍在前面大營，正研究著赤金甲。她與我不同，那種地方纔是她該待的。你家王爺應該也在那邊吧。”

    “嗯。”

    艾寶寶頗有些心不在焉。

    豔娘一愣，抬首瞧她臉色不太對的樣子。

    “小夫妻吵架拌嘴了？”

    “沒有。”

    “那你苦著臉做什麼？”

    她突然抬頭，小臉上滿是疑問。

    “豔娘姐姐，衛爺爺年輕時，可有揹着你做過什麼壞事？”

    “壞事？”豔娘撲哧一樂：“哪方面的壞事，你是想問他有沒有揹着我見過其他姑娘，是嗎？”

    她猛然點頭，看得豔娘笑容更盛。

    “怎麼，你家王爺揹着你約了姑娘？”

    “不知道。”艾寶寶又慌忙搖頭：“我只是覺得玄哥哥有事瞞我，至於什麼事，我也猜不出。”

    “那就是不一定有什麼姑娘，你這丫頭，庸人自擾有意思嗎！”

    豔娘隨手摸出自己常吃的糖塊，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裏，瞬間酸酸的滋味溢滿口腔。

    “別吐！再含一會。”

    她倒是聽話，皺著眉忍住，很快，甜蜜的滋味蓋過了酸澀。

    “現在什麼滋味？”

    “甜的，特別甜！”

    “明白我的意思嗎？”

    艾寶寶狠狠搖頭，豔娘對此並不意外，面對感情，這丫頭還是個懵懵懂懂的小姑娘。

    “感情也是如此，你如今便是酸澀的那個階段，挺過去必定甜蜜。而且無需不安，也不必猜疑，有什麼問清楚，亦或者自己弄明白就是，何必在此自苦。”

    虧得有豔娘在，艾寶寶倒是有幾分豁然開朗的感覺。

    “多謝豔娘姐姐，我知道該如何處理了。不過，衛爺爺當年，到底有沒有呀？”

    即便此刻，八卦的心依然不歇。

    “他呀，衛英當年可是英俊瀟灑，傾慕他的女子可是不少，你聽我慢慢說……”

    遠在田裏的衛爺爺還不知曉，自己年輕時的那點風流韻事，全都被豔娘說與艾寶寶聽。

    這老臉註定是掛不住的。

    午後時分，眾人都去休息。

    唯有艾寶寶獨自坐在院中，擺弄著自己的髮辮。

    “再揪下去就不能看了，豔娘可沒這個本事幫你，難不成讓我去抓小春兒來幫你梳頭？”

    “玄哥哥，別鬧。”

    小臉上看不出一絲笑意，胥玄頓時有些心慌，隱瞞的心事更不敢說。

    “下午不是有正事嗎，何時走？”

    “再過一個時辰，先送你回府，然後再去。”

    艾寶寶欲言又止，如此反覆幾次，才問了出來。

    “玄哥哥，你下午是要去哪？”

    “不去哪，還是處理周家的事情。”

    “是去大理寺衙門嗎？”

    見她如此，胥玄愈加心虛，只能點頭，不敢言語。

    “那不必等了，咱們現在就回去，免得耽誤你的正事。”

    “丫頭……好，我去牽馬。”

    心中雖有動搖，卻還是放棄了與她坦白。

    一念之差，所成後患，禹王爺且要自己扛著。

    豔娘遙遙看著兩人遠去背影，不滿搖頭：“有什麼好瞞著的，都是傻子。”

    “說什麼呢，誰是傻子？”

    衛英不明真相，拉住她疑惑發問，豈料得了大大的白眼。

    “我是傻子！過來，今日我得好好問問，這麼些年，你可有揹着我見過其他姑娘？”

    衛英頓時傻眼，這火為何會燒到自己身上，難辦，難辦！

    回程之時，一路無語，胥玄與艾寶寶兩人之間氣氛從未如此尷尬。

    終於，還是胥玄耐不住，首先開口。

    “丫頭，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

    “沒什麼，倒是玄哥哥你，當真沒有什麼要囑咐我的嗎？”

    “沒什麼，我儘快回府陪你。”

    “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說罷，這丫頭又在馬上噤聲，弄得胥玄更是為難。

    回到王府，艾寶寶丟下胥玄，徑直回了梅苑，半點都不理睬身後的禹王爺。

    “王爺，您這是將周小姐的事告訴郡主了？”

    一臉看熱鬧錶情的常霖湊近問話。

    “沒有都這樣了，本王又不傻，火上澆油的事情，如何做得。還有，你離本王這麼近做甚，滾一邊去。”

    恨不能一掌將他拍飛，禹王爺一腔怨氣正愁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