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胥玄還會不會來她這院子……

    艾寶寶胡思亂想一陣，又想到了那個厲鬼。

    即便沒有命案，那厲鬼也不能長留於世，它自身陰氣太重，本就會折損活人陽壽，再加上它成為厲鬼，必定身前有什麼不公，放不下仇怨才化作厲鬼，既如此，它就不可能不傷人。

    師父不知何時出山？

    萬一再遇上那厲鬼作祟，她對付不了還是得出手。

    昂……

    艾寶寶撐著下巴想了會兒，最終決定做幾個桃木釘，將它們用黑狗血泡一泡，到時，也能困上那厲鬼一陣。

    她對付不了，師父也不在的話，只有‘請神’這一條路了。

    不過，‘請神’也不是那麼容易請的，可能會引來天罰，譬如降雷擊殺厲鬼的時候，順道也會劈幾下用此決的人。

    唉，也不知道自己這小身板兒經不經得劈？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眼下還是把桃木釘做好。

    胥玄的確沒有再來，只吩咐人給艾寶寶燉一盅燕窩後，他便出門去了太傅府。

    左俞派人來請的。

    昨夜裏，左宏仁已經提審了那跟著黑袍人一道上門的人，那傢伙嘴硬，什麼都不肯說。

    最後還是左俞醒來後，親自去地牢套出了話，還將十年前左荀謀反一案的卷宗給刺客看了。

    “左荀自尋死路，與老夫無關，你們被充軍被流放亦是自食惡果，與老夫有何干系？忠君之臣，盡本分，大義滅親無關仕途前程，老夫無錯亦無悔，望周知。”

    “自食惡果？呵呵！”那人冷笑起來:“那些孩童婦孺……她們被牽連，皆因你這‘忠臣’大義滅親才被流放，天遠地路，半道上就被折磨死了，她們不無辜嗎？她們又有什麼錯？什麼飽學之士、大義凜然？不過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左俞被指責，本人還沒開口辯駁，左宏仁就坐不住了。

    “無辜，有幾人無辜？左荀暗中籌謀多日，你們當真不知情嗎？知情者，可有加以勸諫？只怕都打著什麼富貴險中求的主意吧！既如此，又何談無辜、委屈？栽了就要認，要怨恨也該怨恨左荀，何必自欺欺人來謀害我父親？”

    這也就罷了，他們簡直是喪心病狂，不僅是對他父親下手，連太傅府的下人都不放過。

    這些下人難道就不無辜嗎？

    若是要尋仇，正正當當的上門來，同他拼刀拼槍，他左宏仁不會退縮。

    正經本事沒有，卻想那惡毒的法子，用邪物害人。

    那人被左宏仁嗆口給噎住了。

    不是說帶兵打仗的人都是粗人，嘴笨嗎？這左宏仁可半點不見啊！

    左俞看了眼有些情緒激動的兒子，拍了拍他的肩，纔看著那人道:“說說吧！給你那邪物的是何人？要捉老夫的魂魄做什麼？”

    子不語怪力亂神，可這段日子他沒少聽宏仁說起光怪陸離的事來，對這離奇古怪之事也算是接受了。

    何況他那小閨女還是玄門中人，他更沒有理由懷疑了。

    或許這個世上真的有鬼吧！

    “無可奉告。”

    他被抓是技不如人，但休想讓他出賣大師，若不是大師，他早就死了，日子更不會有盼頭。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既然你誠心找死，本將軍成全你。”左右他殺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了，當然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從未濫殺無辜。

    “宏仁，不可。”左俞知此番是因自己而起，既然自己安然無恙，他也不想再造殺孽，然，他絕沒有聖母之心。

    “老夫不會殺你，但也不會輕易放你走，宏仁廢了他的武功，請禹王幫忙，將他送去苦寒之地改過吧！”

    北境，天寒地凍，土地貧瘠，當地的百姓都吃不飽穿不暖，更何況是被流放過去的罪人。

    做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是以，胥玄被請入太傅府，正是想請他出麵，派人將那人送去北境。

    三言兩語，胥玄便了解左俞的意思。

    “太傅放心，學生入宮稟明父皇，讓父皇派人親自押送吧！如此，也算師出有名。”

    再者，皇上親自派人押送的罪犯，北境監管囚犯的衙役纔會更上心，對他看管森嚴，讓他沒有再逃走作亂的機會。

    “王爺有心了，老臣先謝過，此外，還有那邪道……老臣怕他會追去北境，還請王爺增派幾個人手，若邪道出現，也好將人給捉拿歸案。”左俞思慮周全，又想到那邪道會邪術，便道:“單打獨鬥拼武力，那邪道不是對手，但他會邪術，不好對付。”

    “小女是玄門中人，此前贈予我父子二人一道辟邪符，想來定能避邪驅鬼，待老臣寫上一紙書信，煩請王爺轉交給小女，請她再贈幾張，好助一臂之力。”

    “太傅，不必如此麻煩，待回府，本王親自去找她討要便是，至於增派人手，你放心，父皇身邊的暗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那邪道敢去，必定不會讓他有機會逃走。”

    這小丫頭……太傅和宏仁都有那勞什子的辟邪符，怎麼他沒有？

    等回府，他可得好好問問。

    “是，那就麻煩王爺費心了。”左俞也不強求。

    胥玄“嗯”了一聲，本以為無事了，正要告辭。

    誰料左俞又開了口:“王爺，不知小女在您府上的事可辦完了？”

    “嗯？太傅的意思是……”

    “小閨女終究是女子，雲英未嫁，總算待在王府不合規矩，老臣想將她接回家中來安頓，另外，雖認下了義女，還沒上族譜呢。”

    還有嘛，他也想多跟小閨女相處一下，嬌嬌軟軟的小閨女跟宏仁那粗獷的臭小子總歸是不一樣的。

    胥玄愣了片刻。

    一直以來，他都以趕小丫頭出王府為要挾，卻一次也沒有趕走過。

    如今乍聽有人要將她接走，心底還有些不捨是怎麼回事？

    “王爺？”

    胥玄回神，淡聲道:“……太傅，此事我做不了主，還得問問那丫頭，若她想走，本王不會攔。”

    “好，等有空，老臣再上王府親自去問問她，若是她答應，那老臣可就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