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衛爺爺，您快說呀！”

    十分貼心地替老人家續上一杯茶遞到面前，艾寶寶將求知慾發揮到了最大極限，急忙問起下面的故事。

    “後來，別急，聽老頭子慢慢說！就這兩人難捨難分之時，丘孜國的國主突然駕崩，以致朝內大亂，加上連年征戰，整個丘孜國民不聊生，爲了尋求一條生路，便由繼位的太子做主降了我天朝正邦。而這女將軍與容小將軍，也正巧藉此時機覓得了相守一生的機會。”

    “到底是怎樣的機會，才能讓前途優渥的小將軍與敵國降將在一起廝守終生？”

    對此，身為皇胄的禹王爺很是想不通。

    “和親！丘孜國新國主爲了表示真心，特意提出要將本國的女將軍封為郡主，許嫁天朝，而她和親的物件，便是這容小將軍。”

    衛爺爺如此說，幾人皆是還有疑惑。

    “不要說皇親貴胄，當時就算是頗有名望的大小將軍也應該不下幾十，為何這等美事就偏偏落在了容小將軍的頭上？”

    胥玄繼續發問，此事仍有許多地方說不通，不知當年還有何等曲折。

    “自然是有人幫了他們，請得陳老元帥殿前做保，這才成全了這兩人的一番好事。”

    說到此處，衛爺爺語氣中的唏噓難掩，只是艾寶寶與胥玄並未多加在意。

    反倒是左宏仁，腦中不時閃現過一人，雖然看不清楚容貌，卻是能感受得出與此人頗為親近。

    “那……當年，幫他們的人到底是誰？”

    “年深日久，老頭子記不清嘍！是誰不重要，只是這人恐怕也不會想到，自己一時好心竟會造成他倆人之後的悲慘命運。”

    衛爺爺說得越多，左宏仁腦海中浮現的畫面便也越多，此刻又有一個名字浮上心頭。

    “阿英……”

    “衛爺爺，後面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悲慘的？”

    “後來啊……”

    “爺爺，您快去看看吧，容哥哥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恰巧小春兒跑過來求助，打斷了艾寶寶的問話。

    “好，好，幾位貴人，老頭子先去幫容兒忙忙吃食，咱們回頭再說，可好？”

    如此一來，艾寶寶未聽到結局，一時急得抓耳撓腮，不由分說想要拉住衛爺爺。

    “衛爺爺，那您長話短說也行，可千萬別就這麼吊在此處，我真著急！”

    “你這丫頭，肚子不餓了嗎？等老頭子做好飯，再說後面的，也給我點時間想一想不是。”

    衛爺爺並不如她這般著急，而是安穩起身，走去灶房幫容副將的忙。

    “爺爺，衛爺爺！”

    “好啦丫頭，你就不能耐著性子多等一等，學學我與宏仁，宏仁……你怎麼了？”

    胥玄一把拉住想要追上去的艾寶寶，可他口中的安撫卻並沒起什麼用，倒是回頭看左宏仁時發現了他的異常，才讓艾寶寶將注意力也轉移到左宏仁的身上。

    “宏仁哥哥，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沒……沒有，我去……幫忙劈柴。”

    此刻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頭更是疼得厲害，左宏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然更不願妹妹替自己擔心，急忙尋了個藉口逃離，直到行至大門外，纔算是緩過一口氣來。

    “咦？宏仁哥哥這是怎麼了？”

    “別管他，許是琵琶聽多壞了腦袋，想岔在哪兒了，沒事丫頭，來，陪我一起轉轉。”

    得了胥玄的話，艾寶寶纔算勉強安心，陪著他一同在這羽林堂中四下觀瞧一番。

    “玄哥哥，這裏真好，我能不能在這多住兩日，也好幫幫衛爺爺。”

    胥玄轉身直視艾寶寶的眼睛良久，伸手點指她的鼻尖，對她的說法很是不信服。

    “你這丫頭，到底是想幫忙，還是想纏著衛老爺子聽故事，還不速速老實交代！”

    “哪有，人家是真心想要幫忙，順便嗎，聽聽故事。難道玄哥哥就不想知道，那女將軍與容小將軍為何會結局淒涼？”

    面對天真無邪、未經世事磨難的艾寶寶，胥玄實在不忍心讓她知曉現實的殘酷，可身為禹王，胥玄自然能夠想象得出事情後續將會發展。

    “敵國降將即便是真心投誠，也難免會招人猜忌，而娶了她的容小將軍，滿腔的熱情怕是也會慢慢地在眾人無端的猜疑和指責中消失殆盡，最終這兩人怎會還有好結果。”

    在胥玄看來，這便是他倆悲慘命運的詮釋，可艾寶寶胸有熱忱，並不贊同他的觀點，還是要等衛爺爺親口說完才肯死心。

    “王爺，郡主，快請來用飯吧！”

    有衛爺爺幫忙，容副將很快便整治出了四、五個菜，又給孩子們滿滿地燉了一碗肉送到別處去吃，這才著急忙慌地尋過來請胥玄與艾寶寶過去用飯。

    待兩人回到石桌旁，眼見只有左宏仁坐在一處，而衛爺爺端著碗正準備去孩子那邊吃，艾寶寶竟是第一個先不樂意起來。

    “衛爺爺，您還是過來同我們一起吃吧，不然您忙了這許久，我們卻是等著吃現成的，哪會好意思。”

    “不用，不用，你們快吃，老頭子去看看孩子們。”

    豈料話未說完，倒是容副將將人一把又拉了回來。

    “爺爺，您就坐在這裏陪著吧，不然王爺他們如何安心，孩子那邊我去就好。”

    “回來坐好！那邊攏共有幾塊肉，你還去跟孩子們搶，再說還有春兒照顧著，輪不著你。怎麼，還要本將軍起身再請你一次？”

    左宏仁發話叫回了容副將，只是他的口氣並不太好，想是還在頭痛。

    “不敢，不敢！末將自己坐。”

    頂頭上司發了話，容副將豈敢不聽，立刻端碗坐在左宏仁對面，緊緊靠著衛爺爺。

    今日的菜色雖比不得王府平日裏的膳食，可對羽林堂來說，卻也是難得的珍饈，恐怕最為隆重的過年之時也就只能這樣了。

    容副將不但燉了肉，還貼心地給茹素的艾寶寶炒了青菜，這會子更是殷情地替眾人佈菜，一番忙活之後，才堪堪坐下端起了自己的碗。

    “快吃，瞧你這孩子都瘦了。”

    衛爺爺心疼容副將，夾了大大的一塊肉給他，只是他老人家眼神不濟，並未看清其中還夾雜著蔥蒜調料。

    “謝謝爺爺，您也吃，我自己來就好！”

    說罷，容副將便自己動手將碗中的蔥蒜都仔細地挑了出來，應該是不願意吃，而與他同樣動作的，竟然還有左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