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麼？”

    “沒……沒什麼，對了，玄哥哥，你準備送什麼給我作為及笄禮物？”

    故意岔開話題，艾寶寶可不想在這麼美好的時刻，惹得胥玄不開心。

    “小丫頭，哪有提前討要禮物的道理，我送什麼禮物，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說到禮物，倒是你……”

    胥玄緩緩靠近艾寶寶，竟是直接將她攬入懷中，俯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說了好久要送我東西，怎麼到現在還沒見著，你莫不是要誆騙於我？”

    脖子上微微傳來的熱氣，弄得艾寶寶心癢難耐，想要掙脫卻是被他越摟越緊，像是今日得不到禮物便不會罷休一樣。

    “纔沒有！禮物一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就在我腰間的荷包裡，玄哥哥，你放開我一會，讓我拿出來給你。”

    “不必勞你動手，我自己拿行不行？”

    順著她的手摸到腰間，胥玄忍住一切心動，只是輕輕扯下了她腰間的荷包，轉手遞到她的眼前。

    “你自己拿出來，送我的東西自然要多些誠意才行。”

    “哪有這麼多說道，玄哥哥，你可是越老越像左爹爹了，一樣的囉嗦！”

    “你竟敢說我老？要不要，我給你點厲害瞧瞧。”

    哪知道胥玄很是在意這個‘老’字，一把將艾寶寶舉起送至高處，驚得她大聲呼救。

    “不敢，不敢了！玄哥哥，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快點放我下來吧，我怕高！”

    一句怕高，將胥玄的思緒又拉回了落崖那一日，眼前不過一人一臂的高度，就讓她閉緊雙眼一點都不敢看。

    可那日在自己懷中，她分明很是堅定地與自己說著“不怕”，說到底，她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勇氣。

    “傻丫頭，你如此畏高，為何那日還要強裝鎮定陪我一起從崖頂跳下去？”

    “因為你是我的玄哥哥呀，這輩子我都不想和你分開，哪怕是一時一刻也不想。我說過，要陪你同生共死，陪你一起跳個懸崖又算得了什麼。”

    艾寶寶眼神真摯，使得原本內心深處還有恐懼的胥玄，第一次在她面前想要放下心中所有的顧慮。

    “同生共死，你確定不會像……像她拋下父皇一樣拋下我，是嗎？”

    “她？玄哥哥，師……她可能是有苦衷的，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艾寶寶的話猶如一盆冷水，一下子澆滅了胥玄心頭剛剛生出的情愫，看來生母一事還是他心中難以解開的心結。

    “玄哥哥？”

    瞧見默不出聲又緩緩將自己放下的胥玄，艾寶寶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讓他生氣甚至於傷心，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頗為緊張。

    “不提了，給我的禮物呢，快點拿出來吧！”

    好在胥玄並未將心中的不甘與對艾寶寶的疼愛混淆在一處，見她一臉擔憂，立刻岔開話題，又一次跟她索要自己的禮物。

    “玄哥哥……給，一定要收好了，這東西可以保平安的。”

    艾寶寶原本還想要再勸說些什麼，可看見胥玄一臉悻悻，立刻接過他的話題，將手中緊緊握住的東西遞到他的面前。

    “這也是桃木劍？倒是……小巧！”

    接過這一柄僅僅半掌大小的桃木劍，胥玄十分意外，沒想到，這東西竟還是龍血樹芯所制。

    “丫頭，這樹芯不是你用來修復天官筆的嗎，怎麼還能分出來這麼一塊給我做了這個？”

    其實還不僅僅是如此，這縮小版的桃木劍，艾寶寶可是偷偷地用腕間精血溫養了好幾日，直到今日清晨時候才徹底製成。

    其間不但含有龍血樹強大的力量，更是蘊養了艾寶寶的許多靈力，全可以算作一樣強大的靈器，平日裏胥玄帶在身上定是可以驅邪避凶，若是萬一遇上什麼兇險，護身保命定也無逾。

    “這有什麼，好東西自然要與玄哥哥分享，更何況我答應過碧魈，定會守你無憂的。”

    艾寶寶的回答並未讓胥玄滿意，雖然也是將桃木劍小心翼翼地放進懷中收好，可他的神情卻是變得更加低落，看向艾寶寶的眼神中全是莫名的心酸。

    雖然與她一起經歷過了生死，可胥玄還是隱隱覺得她對自己的好多半是因為別人，先是她師父，如今又是碧魈，而這一路上，與自己的情深意重也並非全是憑著她的真心。

    殊不知這一切感覺，全是因為胥玄自己心中還有一直未除的心魔正在作祟。

    “玄哥哥，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看他轉過頭去收斂起一臉溫柔，艾寶寶心中咯噔一下，一時不再如剛剛那般雀躍。

    “沒有，是我……有些不舒服，丫頭，時間不早，咱們回府吧！”

    雖然還是緊緊握住艾寶寶的手拉她前行，可兩人之間似是有了隔閡，並不像來時那般親密無間，令得艾寶寶的小臉漸漸皺在了一處，腳下也是漸漸躊躇起來。

    “哎，聽說了嗎，新月瓦舍來了新的戲法班子，那表演可是精彩得很呢！聽說場場爆滿，不知咱們現在去，還能不能找到位子？”

    “可不是嗎，連連去了三日都未能搶上位子，今日要是再排不上，加銀子的高價票我也要定了。”

    “你怎麼還聽他們在這囉嗦，快走，快走，不然加銀子的高價票都要被別人搶空了。”

    路邊，三兩人推推搡搡不知要前往何處，可他們的對話，艾寶寶倒是聽得清楚，不由停下腳步觀望。

    “怎麼，你有興趣？”

    “不……沒……沒有，玄哥哥，咱們回去吧！”

    嘴裏說著言不由衷的話，眼睛卻是隨著那幾人的身影越去越遠，艾寶寶把“很有興趣”幾個字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看得胥玄欣然一笑，瞬間沖淡了剛剛兩人之間的尷尬。

    “分明就是有興趣，你這丫頭，瞞我做什麼！想去就去看看，快來，我陪你一起。”

    搶在她前頭轉身，胥玄臉上已然恢復的溫柔，讓原本以為自己說錯話惹他不悅的艾寶寶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是重新露出了笑容，隨著他一起緊跟那幾人的腳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