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何時能醒
“太醫,郡主到底如何,傷得重嗎?”
梅苑中,太醫正半跪於床榻前,替一直昏迷的艾寶寶把脈,而胥玄則是在一旁不住催促,令得太醫不敢怒更不敢言。
“王爺,您若是再如此呱噪,影響太醫診脈,那碧兒便替我家郡主做一會主,將您暫且先請出去了。”
還真不是嚇唬他,碧兒發起火來,當真有這個膽量。
“你……有膽量!咱們回頭再算,太醫請便,本王不再打擾就是。”
“回王爺,郡主受了很重的內傷,應是從高處墜落所致,之所以昏迷至今,也是未曾及時治療纔會如此,雖然並無性命之憂,可……”
太醫的話只說了一大半,未曾說出口的那半句話,使得胥玄心中猛然抽緊,料定斷然不會是什麼好訊息。
“郡主何時能醒來,老臣也沒有把握,請王爺恕罪。”
崖下清冷,一日一夜之間基本沒有吃喝,更是沒有多少傷藥在身邊,因此,艾寶寶根本沒有在意過自己的傷勢,只是把所有的傷藥全部省下來獨獨留給胥玄療傷。
更甚者,後來尋到唯一能夠救命的仙草百歲憂也是一樣,一根不剩地全都進了胥玄的口,而她自己始終是咬著牙硬撐,直到再也撐不下去。
她如此為胥玄豁出命去,沒有丟掉性命已是值得慶幸之事,照如今看來,昏迷不醒倒顯得沒有那麼難以接受,至少胥玄認定,她能夠醒過來不過是早些晚些的事情。
“太醫不必如此,本王心中已然明瞭。碧兒,你送太醫下去開方子,留本王單獨陪陪郡主。”
太醫告退出門,碧兒隨他同去替郡主煎藥,房中只留下胥玄與艾寶寶兩人獨處。
“丫頭,你讓本王拿你怎麼辦,在瑤山時,你費盡千辛萬苦才救下本王的性命,難不成就是要讓本王活著看你如此,再痛上一回嗎?”
將額頭緊緊貼在艾寶寶的手上,那雙略顯粗糙的手上滿是傷痕,此刻看在胥玄眼中,已經不是心疼,而是幾乎快要痛到心碎。
“快點醒過來吧,本王答應過你的事,一件都還沒有做到,你這丫頭至少也應該起來罵本王一頓纔是,對不對?”
窗外的碧兒聽見胥玄在艾寶寶身旁喃喃自語,剛開始心中還是怨懟,既然如此愛護,又怎會讓郡主傷成這般模樣。
可當她抬頭看向一旁跌坐於地,累到只剩半條命的常霖,突然間又有些釋然,就連他都傷成這樣,更不要說王爺當時是面對瞭如何的兇險。
郡主對王爺的愛護更盛於對待她自己,如此這般定也是無可奈何。
“去歇歇吧,我幫你看看傷。”
主動伸手去扶常霖,碧兒難得的殷情讓常霖很是意外,可他還是頗為擔心王爺不敢離去。
“不必擔心,王爺氣息穩健,應該無甚大礙,讓他靜靜陪著小姐,你我不必在此礙眼。再說,你這傷再不好好治一治,怕是會留下後患的,料你也不想讓王爺再分神擔心你吧。”
說完大道理,碧兒扯過常霖,硬是押著他去尋太醫看傷,順便聽他細說說這一次的經歷,免得到時候太傅與將軍問起來,自己無言以對。
“你也是個沒用的,倘是本姑娘在,定然不會讓主子弄得這般狼狽。”
可憐傷痕累累的常霖,好不容易回府還要被碧兒罵,心中百般委屈要找何人傾述,可憐呀!
其實,可憐的人遠遠不止他一個,至少此時,宮中還有一人陪他。
“怎麼會弄得如此狼狽?”
雖然已經提前出處理過傷口,可跪在皇上面前的岸乙還是傷痕累累的模樣,甚是難看。
“回陛下,此次遇敵很是古怪,臣一時不查,以致乙隊傷亡慘重,請陛下贖罪。”
皇上示意一旁的李公公去門外守著,接下來要問的話,他並不希望還有旁人聽見。
“起來回話吧,你們忠心護主,朕怎會怪罪,撫卹之事,你去尋李公公商議。”
“謝陛下!”
見岸乙起身,皇上對著他招招手,示意他近前回話。
“是何人在瑤山劫殺禹王,你可有看清,是燕王嗎?”
“回陛下,臣下山之時,的確是有看見燕王殿下的手下暗中搜尋。”
岸乙的話並沒有讓皇上意外,當初讓岸乙過去保護胥玄,也是爲了防著去行宮辦事的燕王生出壞心思,沒想到,竟還真是讓皇上猜著了。
“果然是這個畜生,連手足兄弟都不肯放過,真不知皇后平日裏是怎樣教導他的。”
心知皇上正在氣頭上,可岸乙的話還未說完,有些事情不得不稟,不然便是不忠。
“陛下,此次與臣交手的,並不是燕王殿下的人,而是……”
“是什麼人,快說!”
皇上這才發現是自己氣過了頭,並未將事情聽完就定了燕王的責,只不過無論動手之人是不是他,燕王也都難逃干係。
“回陛下,可能……可能是太子殿下。”
“太子?你有何憑證?岸乙,構陷東宮是怎樣的罪過,不用朕告訴你吧。”
此言聽得皇上一愣,岸乙竟然指向在他心目中一向贏弱怕事的太子,對皇上來說,此事不光是出乎意料之外,更是一樁不小的打擊。
“回陛下,臣萬萬不敢構陷東宮,不過,與臣敵對的正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貼身侍衛長生,而且他口口聲聲言到,是替自家主上辦事,所以臣纔會有此妄意,請陛下治臣大不敬之罪。”
岸乙跪得倒是快,可皇上還是難以相信此般實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決斷。
“此事可還有別人知曉?”
不知皇上是否有意保全太子纔會有此一問,只是這結果,怕是要讓皇上失望了。
“回陛下,是臣無能,讓那長生也圍了禹王殿下一回,這會子,怕是禹王殿下也已經知曉他的身份與來歷了。”
“知道了,事情怎會變成這樣?”
沒有一個兒子是省心的,皇上不免一個頭兩個大,瞬間沒了再問清楚的心思,只是擔心此後要如何與胥玄解釋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