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疑慮
夜色漸濃,街上行人寥寥無幾。
艾寶寶才發覺時候不早了,急忙連走帶跑的朝王府趕去。
禹王哥哥本就生她的氣,她再夜不歸家,只怕真就會被他掃地出門了。
嗚嗚嗚……
她不想!!
還沒完成師父交給她的任務呢,就被掃地出門的話,回桃山一定會被師父責罰的。
那可就太慘了。
禹王府規矩森嚴,這個時辰早就關了門庭,艾寶寶猶豫再三也不敢上前去敲門。
若是讓門房給她開門的話,動靜太大,會驚動禹王哥哥的。
艾寶寶轉了轉小腦瓜兒,決定故技重施。
一招翻牆,不就誰也驚動不著了嘛。
寶寶真聰明!
艾寶寶一邊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一邊翻著小身板兒上牆,甚至還想哼幾聲小曲兒來犒勞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
不成想,愉悅的心情在她翻坐在牆頭上時戛然而止。
“禹、禹王哥哥……”
艾寶寶被院中坐著的胥玄嚇了一跳,整個人更是一激動,身子一歪,便從牆頭上掉下來。
“啊啊啊!!!救命呀!”
這聲慘叫堪比殺豬聲。
可儘管如此,還是沒有人上前接住她。
嘭——
她穩穩的落地,還是臉朝下那種。
慶幸的是下面是草地,可還是好疼啊!
“唔……痛……”
艾寶寶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一邊哀嚎,一邊又覺得十分丟臉。
只顧著嗷嗷的她並沒有發現不對勁,整個院子很靜謐,甚至有些陰冷,仿若置身於冰窖之中一般。
胥玄隱在袖子裏手握緊了拳頭,面容沉靜,肅冷道:“夠了!別再做戲了。”
即便她再會做戲,他也不會再心軟。
這小丫頭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艾寶寶嚎聲一頓,從地上爬了起來,迷茫的眨了眨眼,軟聲道:“禹王哥哥,我只會畫符,不會做戲呀。”
“……”
胥玄抽了抽嘴角,頓覺心累,爲了不給自己增添負擔,他直接了當的問:“你去怡紅院做什麼?”
怡紅院明面上是做皮肉生意的,暗地裏卻是獲取情報的地方。
對外,怡紅院的東家不過是個商賈,可胥玄卻知道,它背後的主人正是二皇兄胥胤。
胥胤乃是燕王,行二,周皇后嫡出,更是背靠周太師這棵南朝最有權力的權臣大樹,身份顯赫,權勢滔天。
身份背景如此強大,他自是不甘心一個親王之位,背地沒少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
怡紅院只是其中之一。
此外,他這位皇兄可是個笑面虎,當面與他兄友弟恭,實則恨不得多插上他幾刀。
這些年沒少給他使絆子。
自然他也不是個軟柿子,兄弟二人沒少禮尚往來。
今日,來路不明的艾寶寶卻去了怡紅院。
可想而知,他們定是有什麼關聯。
胥玄甚至揣測艾寶寶就是胥胤送到自己府上來的細作。
今日他帶艾寶寶去了一趟太傅府,那邊立即就在怡紅院見艾寶寶,只怕是想打聽太傅的訊息吧。
“禹王哥哥,怡紅院是做戲的嗎?我原本是要從正門進去的,可是那裏的漂亮姐姐說只許男人進,把我給趕出來了。”
艾寶寶總算髮覺不對勁,解釋幾句後朝著胥玄挪了幾步,扯著他的衣袖問:“禹王哥哥,你生氣了嗎?”
胥玄冷著臉,將自己的衣袖從艾寶寶手中抽了出來,冷峻道:“如今你是連話都聽不明白了?”
還是又在裝瘋賣傻?
無論什麼……他不會再上當了。
“常霖,既然如此,將她扔出王府,加派人手,若是再讓她溜進來,你們自去俱戒堂領罰!”
胥玄說完,站起身來,轉身回了書房。
艾寶寶被他突然的冷漠驚得手足無措,當場愣在原地。
怎麼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艾寶寶說不出心裏難受的滋味兒是怎樣的,只是她不喜歡這樣的感受。
常霖嘆了一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艾姑娘,請吧!別叫弟兄們難做。”
看這做派,王爺是真的生氣了,想想也是,自家王爺何時做過這樣的事?
親自去太傅府接人不說,在怡紅院門外也等了好久。
可這丫頭實在是不知好歹了些。
“不,常霖哥哥,我還有話要跟禹王哥哥說呢!”
艾寶寶抹了一把淚眸,推開常霖,噔噔噔跑進書房,嗚咽著解釋:“禹王哥哥,我不是聽不懂話,我錯了,我應該告訴你一聲的,我沒幹壞事,去怡紅院是爲了給香桃姐姐找身亡之地,投胎往生須得過鬼門關,香桃姐姐不知姓名,她過不了鬼門關,嗚嗚嗚……”
胥玄趕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只道:“果真如此嗎?”
看她如此委屈,難不成真是自己冤枉她了?
她跟胥胤並無半點關係?
艾寶寶忙不迭點頭:“嗯嗯!你若不信,我給你開天眼,讓香桃姐姐親口給你說可好?”
香桃阿飄也著急,她沒想到禹王會因此震怒,甚至要趕艾寶寶離府。
“大師,別哭了,我會給你作證的。”
艾寶寶得了香桃這話,立即低頭在包袱裡翻找起來,拿出一張符籙就要往胥玄身上貼。
胥玄蹙眉,避開了,“不必。”
他對什麼香桃的證詞不敢興趣。
艾寶寶只好耷拉著腦袋將符籙放了回去,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雙手胡亂抹了一把臉,將眼淚擦乾,扯出一抹甜甜的笑。
討好似的朝胥玄道:“爺,別生氣了,奴家知錯,以後一定痛改前非,瞧你折騰一天累了吧?奴家給你捏捏肩捶捶腿可好?”
不等胥玄開口,艾寶寶狗腿兒的跑過去,給他捏了捏肩。
還不忘詢問:“爺,這個力道合適麼?”
天靈靈地靈靈,菩薩一定要顯靈啊!
快點讓禹王哥哥消氣了吧!
她從怡紅院出來的時候瞧見了,那些漂亮的小姐姐就是這樣安撫生氣男子的。
她想,禹王哥哥也是男的,這法子定然管用!
“……”
胥玄見狀,哭笑不得,就連怒火都消散了幾分。
這丫頭倒真是不放過任何學習的機會,將窯姐對付恩客那一套都使到他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