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戰失了豔煞與靈魄的琳琅，此刻多少有些狼狽，面對天尊的質問，除了求饒，一時間再無其他所為。

    “天尊息怒，屬下只是一時失手，後續……後續還有安排，下一次定不會讓天尊失望。”

    緊盯座上那位，琳琅很是懼怕，畢竟那位輕輕動動手指便能讓自己魂飛魄散，面對實力壓制，怎能不怕。

    “好，本尊再給你一次機會，禹王很快會出城，到時候自然有人會助你動手。記住，這一次是你最後的機會，若是你再度失手，別怪本座剝了你的畫皮！”

    剛剛死裏逃生，琳琅雖然暗暗鬆了一口氣，可心中卻絲毫不敢鬆懈，將全部希望都放在她最後的安排上。

    “宋夜，當初投效本尊時，本尊已經與你說過，千萬不要自不量力給本尊找麻煩，今日局面，你還有什麼話說？”

    宋夜惶恐萬分，暗暗齜牙，自己如此伏低做小，也還是逃不過問罪之時。

    “天尊，宋夜一心效忠，所思所做皆是爲了天尊的大業，請天尊明鑑。”

    這樣的廢話，眼前的黑袍天尊並不想聽。

    “宋夜，已有桃山的人盯上了你，你自己說該要如何？”

    桃山？

    一定是她！

    宋夜回憶起當時打傷自己的青衣人，起初還猜不透此人的來歷，如今聽天尊提起桃山，思來想去，除了她還會是何人。

    “你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處置，千萬不要再壞了本尊的大事，否則是怎樣的下場，你清楚。”

    活人奪魄，死人抽魂，天尊有的是惡毒手段，懲罰不能好好為己所用的“廢物”。

    這些手段，宋夜見識過多次，豈會不怕。

    “是，天尊，此事屬下會盡快解決，絕不會影響天尊大計。”

    宋夜滿口答應，可心中卻是沒有半點把握。

    在桃山時，自己費盡心機都未曾在她手中討過便宜，今日與她對立，怕是也難有勝算，當務之急，還是要借力打力，尋求幫助纔是。

    偷眼瞧著上首這位，宋夜心中悻悻，立刻收回目光，同時也收回了自己的痴心妄想。無論跟隨多久，自己都不可能成為這位的心腹，自然也不可能指望這位幫自己對付同門。

    “燕王、周太師……果然還是隻能靠他們了……”

    宋夜跪在地上獨自呢喃，雖然心中已有初步的計劃，但眼前這些人的態度，他都已經牢牢地恨在了心上。

    “哼！什麼狗屁天尊，早晚有一日，必會跪在我宋夜面前，奉我為主！”

    殊不知，他的這點心思都寫在了臉上，被那位黑袍天尊看得一清二楚，臉上嘲諷之色頓生。

    做狗的還想咬主人，拔了你的牙，看你如何逞兇！

    這般意思是要在對付禹王胥玄的同時，也不打算放過燕王胥胤與支援他的周太師，如此一來，得益之人唯有太子胥玖。

    至於太子……

    “蠱師，去通知咱們那位太子殿下，本尊要見他。”

    “天尊，若是太子殿下問及何事，屬下該要如何回答他？”

    “本尊幫了他這麼多，如今該是他小小回報一下的時候了。”

    無論什麼樣的交易都要付出代價，就算是太子也同樣避無可避。

    三日後，京城郊外。

    西出陽關，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可能是遊子歸鄉思親情切，可憂的大概就是如同柳志全這般，前路漫漫無依，並無歸處。

    哀嘆一聲，躲藏多日的柳志全終還是邁出腳步，向遠處的一切未知走去。

    “爹爹……”

    童聲稚嫩，卻能動人心魄。

    柳茵茵的一聲呼喚，驚得柳志全愣在原地，一時不敢回頭，淚水瞬間掛滿臉頰。

    “柳志全，辜負了本王的一番心思，你竟還有臉面不告而別。早知今日，當年本王就應該放你自生自滅，也不至於讓你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這可憐的孩子。”

    胥玄坐於馬上，身前正是想要掙扎下馬的柳茵茵。

    “與他這麼多廢話做什麼，女兒再給他看一眼，咱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玄哥哥，他想走就讓他走就是，反正茵茵如今也是你我的女兒，不愁沒人疼她。”

    艾寶寶的話像是故意說給柳志全聽，若不是她擠眉弄眼的模樣被胥玄看在眼中，怕是真要相信她是在與柳志全置氣。

    “王爺，郡主……多謝兩位的大恩，柳志全此生無以為報，來世……”

    經此一事，柳志全心灰意冷，只想找一處無人認識的地方了此殘生，至於柳茵茵，他無言以對，自認為將她託付給胥玄與艾寶寶纔是最好的歸宿。

    “混說什麼來世，喝過孟婆湯之後，你還能記得誰，不要說我與玄哥哥，就是茵茵也再與你沒有一點關係，你當真能捨得下？”

    捨得下如何，舍不下又如何，柳志全做了這麼多錯事，哪有面目再要女兒隨自己一起吃苦。

    胥玄一個沒攔住，茵茵便掙扎著從馬上跳了下來，可她一個孩子根本不可能站穩，直接摔在了地上。

    “茵茵！”

    艾寶寶心疼不已，想要衝上去將孩子抱起，卻被看了一眼柳志全的胥玄一把攔住，示意她稍待片刻。

    “痛……”

    柳茵茵趴在地上，小手已經被碎石劃破，滲出滴滴鮮血，小臉兒更是因為疼痛皺成一團。

    “茵茵……”

    面對親生骨肉，柳志全自然心疼，可他不願因一時心軟害了女兒一世，只能強忍著不回頭。

    茵茵見爹爹還是要走，立刻忍著疼，從身後將畫軸取了出去，對著柳志全大聲呼喊。

    “爹爹，你別丟下茵茵，茵茵要一輩子陪著爹爹，茵茵答應過孃親的。”

    “惠茹……惠茹，我這般對茵茵，你會不會怪我？”

    柳志全已經開始猶豫，只是片刻之間還無法決斷。

    “柳志全，茵茵已經這般求你了，難道你還要拋下她獨自離開嗎？你的心當真這樣狠？”

    見茵茵還趴在地上，艾寶寶心疼難耐，越過胥玄上前將孩子抱了起來，最後一次耐心問向柳志全。

    “我……郡主，你別逼我。”

    柳志全這般猶豫不決的態度徹底激怒了艾寶寶，她將仍在掙扎的孩子遞到馬上的胥玄懷中，自己也是飛身上了另一匹馬。

    “走，玄哥哥，咱們帶茵茵回去，從今往後，茵茵與他柳志全再無關係，今生也不必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