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寶寶回到禹王府後，頗為心神不寧，也沒有與提前回來的碧兒多說什麼，而是將她與香桃都譴了出去，獨留自己一人趴在窗邊發呆。

    “小丫頭，什麼事惹得你如此心煩？”

    這一日光景，胥玄雖身在衙門，心卻留在王府中艾寶寶的身上，忙完公務就立刻趕回府中，瞧見了人才算安心。

    “禹王哥哥，你回來了！”

    一時興奮勁兒過後，就是突如其來的沉默。

    有些話艾寶寶不知該如何去問，問了，怕激起胥玄心中的不悅，不問，她自己心中又覺得很是不安，糾結半晌依舊毫無頭緒。

    “有什麼事嗎？”

    胥玄還是第一次瞧見她這樣，原本大大咧咧的小丫頭，如今竟然還有這般扭怩的姿態，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禹王哥哥，我有事情想要問你，我知道皇帝伯伯是你爹爹，可從未聽你提過孃親，她……她現在哪裏？”

    不敢直截了當地問他，艾寶寶只能支支吾吾循序漸進地套胥玄的話。

    “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艾寶寶再愚鈍，也能看得出來，胥玄並不想與她討論這個話題，只能忙著找理由繼續追問。

    “禹王哥哥，我自小從沒見過父母，只能師父一個親人，今後若是嫁來王府，總要見過你的父母纔好。”

    胥玄看她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對她說明。

    “不必如此，本王的事自己可以做主。父皇你在宮中見過，至於那個女人……本王只當她早就死了。”

    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悲慟，被艾寶寶看得清楚，心中除了對胥玄的同情，更多還是對他與師父的擔心。

    “禹王哥哥，沒有一個做孃親的願意捨棄自己的孩子，也許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若有一日她出現在你面前，你願意給她機會解釋嗎？”

    面對艾寶寶急切的眼神，胥玄幾乎快要猜到她所說的人是誰，只是還想從她口中探聽到可以確認身份的資訊。

    “丫頭，你為何幫她說話？”

    “我……我只是不忍禹王哥哥傷心，還有……還有我師父也是無心之失丟了孩子，如今她老人家的痛苦我能體會得到，推己及人，我猜想禹王哥哥的孃親也一定在想著你呢。”

    艾寶寶言語中越是急切，胥玄心中越不是滋味，適時地結束了這一話題。

    “小丫頭，本王不想再多說什麼，一切自有緣法無需強求。你好好休息，本王書房還有要事。”

    “禹王哥哥……”

    不再理會艾寶寶的呼喊，胥玄飛一般地逃離了梅苑，若是再說下去，他怕是要控制不住自己，抓著艾寶寶一起尋那桃山仙人去。

    “哎，算了！既然禹王哥哥不願提，我又何苦非要在這一時半刻讓他接受師父呢，慢慢來吧！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盡力幫你們團圓的。”

    心意已定，艾寶寶不再糾結自己心中的這點秘密，隨後的日子倒也平淡，與胥玄相處起來似是更近了一步。

    時光飛逝，轉眼已距艾寶寶下山快要一年有餘，還有兩個月，便是她的及笄之日。

    “王爺，待我妹妹及笄，你打算送什麼賀禮？”

    這一日倒是也巧，去往兵部衙門的胥玄碰上了點卯到此的左宏仁，一番交談後，被左宏仁拉到一旁問了正事。

    “你管得倒是寬，本王送什麼與你何干。說到這兒，本王還要問問大將軍，屆時要送什麼賀禮到本王府上？”

    反正送與艾寶寶的禮物，最終都要送到禹王爺的府上，左宏仁現在說也是一樣。

    “就是想問問王爺送什麼，我也送個價格差不多的，終歸是自家妹妹，我這個做大哥的，總不好太過小氣。”

    胥玄一耳便聽出了左宏仁的言外之意，斜眼看他半天，頗為打趣地說道：“兵部發餉纔有幾日，你堂堂驃騎大將軍就囊中羞澀了？莫不是又發現什麼極品，就不怕太傅說你是牛嚼牡丹？”

    被人猜中心事，左宏仁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對著胥玄輕聲言語。

    “父親不懂我這愛好，不瞞王爺，當真是極品，就是這價格太貴了些，足足花費了我兩個月的薪俸。”

    左宏仁一臉肉疼，可得了心愛之物也算是值得。

    不過，若是因此忽略了自家妹妹的及笄大禮，老爺子怕是會連自己帶東西全都扔出家門去。

    “你這麼個皮糙肉厚的粗人，竟然會喜歡如此精細之物，還真是奇哉！”

    胥玄與左宏仁相識多年，對他這個特別的喜好還是無法理解，就連左太傅對自己兒子此舉，都覺得十分暴殄天物。

    “算了，本王也不為難你，那丫頭及笄之日，你這個做大哥的，讓碧月樓送一桌上等的席面來，本王要請左太傅一同為她慶賀。”

    此番意見聽得左宏仁眉開眼笑，差一點越矩拍了胥玄的肩頭，心中暗暗讚歎，禹王這個妹夫當真不錯，處得過！

    辦完正事，兩人一同出得兵部衙門，左宏仁心情急迫，辭別胥玄，一路趕往清雅齋。

    “這左大將軍當真如此急切，馬跑得都要快過飛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極品，讓他這般著急？”

    門外等候的常霖差一點被左宏仁給嚇了一跳，心中默唸，這位怕是成親之日都未必會有這般速度。

    “你莫不是年紀大了，要不要本王吩咐成伯尋個人來替你？”

    言下之意，年紀大了纔會話多，如此八卦的屬下，不配禹王殿下給他一點好臉色，禹王府中可不需要那麼多“長舌婦”。

    “不必不必，屬下老當益壯，還能再替王爺分憂二十年。”

    常霖認錯的速度，比他出劍的速度更勝一籌，這纔是他在禹王府道的立身根本，別人學不來。

    “回府，還等本王與你駕車？”

    陪著笑臉點著頭恭送自家王爺上車，常霖心中很是苦惱，郡主閉關練習術法多日，王爺的脾氣當真是一日千里難以收拾，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個頭啊！

    郡主啊郡主，快些收了神通，儘早出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