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要入宮
劉義走後,馬正信遲遲沒有動作,彷彿真的在欣賞蘭花。
直到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一件薄錦披風落到了肩頭上,“老爺,該用膳了。”
“好,辛苦夫人了。”馬正信拉住馬伕人的手,輕輕撥出一口氣。
馬伕人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微笑。
馬伕人的笑容在馬正信的心裏從沒改變過,一如既往能給予他莫大的勇氣,當年每一次抓住時機往上爬的時候是,現在仍舊是。
一時間房裏溫情流淌,好不和諧。
“少爺,你怎麼了?不高興嗎?”
枝枝身旁的小丫鬟納罕,小心抬頭看了眼賀延安,不是一直都這個表情嗎?這怎麼看得出來高興不高興。
枝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賀延安不是去上朝了嗎?難不成是有大臣故意為難他?
一想到賀延安被欺負,枝枝就不高興,鼓起了臉,“你別聽那些人瞎說,你就是最厲害的,皇上既然都說了讓你來擔任大理寺少卿,說明在皇上心裏你也是最適合的,他們不過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嫉妒罷了。”
賀延安表情沒變化,但周身氣息回暖,小丫鬟只覺得神奇,收到賀延安撇來的眼神,小丫鬟低眉斂目悄悄離開,將此地留給他們二人。
“你別生氣啦。”
“嗯,不生氣。”賀延安順著她露出一個笑來,果然枝枝放下了心,嘰嘰喳喳說起了她今天做的糕點。
其實枝枝很擔心他,今天是賀延安第一天上朝,那些久居朝堂的人哪一個都不好對付,萬一被欺負了怎麼辦?
但枝枝也知道,賀延安不會喜歡告訴別人他的苦痛,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抗,她也幫不上什麼大忙,只能做些吃的,說些事來逗他開心,和他分享。
賀延安低頭看著枝枝秀美的側臉,越發心疼,他的小姑娘是最好的,才引來小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詆譭她。
賀茹雪,既然管不住嘴,便永遠也不要開口了。
那雙在枝枝眼裏永遠都是清風朗月的星目中閃過的是深沉的戾氣,若是此刻有人看到,必定會被嚇到。
“那些公務是不是很難處理呀?”枝枝看他一直擰著眉,擔憂問道。
“還好,昨日去了大理寺,略略看過,並不很難。”
賀延安打小就聰慧,對一般人來說很難的問題於他也不過是簡單,但要是他說難那就代表事情是真的棘手了。
聽到這句話,枝枝放下了心,她就說嘛,怎麼可能會有事情難得倒他。
枝枝眼裏的崇拜很好的取悅到了賀延安,心中陰霾也漸漸消散。
他會護著枝枝一世平安喜樂,地位尊崇,無人敢欺,無人敢辱。
賀茹雪等了兩日,林飛一點訊息也沒有,她就知道這條路也走不通了。
該死,現在連林家這樣的都敢瞧不起她了!
其實賀茹雪清楚地知道不是因為地位,而是她人品名聲在這個圈子裏已然壞透了,好人家是不可能會接受這樣的兒媳婦的。
但是她不敢承認,也不願承認。
“這是你們逼我的,我也不想的……”昏暗的房間裡,女人幽幽的聲音迴響著,聽得人汗毛直立。
“什麼?你想入宮?”柳姨娘只覺得匪夷所思,被賀茹雪大膽的想法震驚到杯中茶水皆盡灑落,滿地狼藉。
“茹雪,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娘,我很清楚,你也知道的,我除了進宮別無他選。”賀茹雪出奇的冷靜,那人說得對,以她的品貌入了宮就算無法爬上高位,也不會過得太差,賀家人也伸不了手進皇宮,她會很安全。
“宮裏那是什麼好去處嗎,宮裏哪個是好相與的人,我的女兒哎,咱們就在世家中挑個公子嫁了不好嗎?”
柳姨娘眸中都是憂心,自己的女兒幾斤幾兩她最明白,這些年被她慣得驕縱任性,以她的性子進了宮只怕小命難保。
賀茹雪抿著唇不說話,態度堅決。
柳姨娘長長嘆口氣,拉著她坐下,“茹雪,這件事並不是沒有轉圜餘地的,這都過了幾天了,沒人找我們麻煩,也許她們都已經將我們母女遺忘了。”
“可是娘,她們只是暫時沒想起來,等他們想起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賀茹雪情緒激動,眼珠漸漸爬上幾絲猩紅,柳姨娘瞧著就覺得不大對勁,她心口有些發慌,忙伸手去拉她,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啪”柳姨娘被揮到一旁,手背被拍得通紅,一陣劇痛傳來,她卻顧不得那麼多,“茹雪!茹雪!”
房裏一陣兵荒馬亂,門外的丫鬟們只聽見瓷器不斷碎裂的聲音,“姨娘,小姐,發生了何事?”
阿七壯著膽子上前,隔著門詢問。
柳姨娘彷彿找到了主心骨,連聲喚道,“阿七,阿七,快進來!”
阿七毫不遲疑推門而入,進去之後順勢關了門隔絕了院子裡眾人或探詢或看熱鬧的目光。
沒給阿七驚訝的時間,賀茹雪就停了動作,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在阿七反應快,把自己當成人肉墊子接住了她,柳姨娘正癱坐在地上。
見女兒暈倒,她才站起來,撲倒賀茹雪身邊,晃了幾下她的身子,“茹雪?”
“阿七,快,去請大夫來!“和柳姨娘一同把賀茹雪扶到了軟榻上,阿七就領命跑出去了。
房門被開啟,裡面的情況就遮不住了,院子裡的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裏看,可惜軟塌在屏風後,被遮得嚴嚴實實。
大夫很快就來了,隔著帕子診脈,隨著時間過去,大夫眉頭越皺越緊,柳姨娘的心也更緊了。
半天,大夫收回手。
“怎麼樣了?是什麼問題?”
“這位夫人,令愛身體並無大礙,甚至比常人更加康健,莫要尋老夫開心了!”
老大夫生氣,本來他已是在家頤養天年的年紀了,醫館是兒孫在經營,但無奈今日實在人多,便由老大夫代兒子走了這一趟。
看來請人的小丫鬟著急,他還以為是什麼急症,但他不管怎麼診脈,都顯示病人毫無異樣,無病無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