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次我是認真的，我想娶賀府小姐賀茹雪。”林飛很認真的說著。

    林父停下筆，緩緩抬頭，“誰？”

    “賀茹雪！爹，你應該知道的呀，就是之前被李季同陷害的那位無辜女子。”

    無辜？林父滿臉疑惑，賀茹雪無辜？

    之前那事，誰人不知是賀茹雪在背後攛掇，此等惡毒心腸的女人，他兒子居然說無辜？

    眼角一晃，林石正在門口探頭探腦。

    林飛還在滔滔不絕，“爹，你是不知道，賀小姐她在賀府過得太慘了，賀夫人和賀延安都不喜她，甚至還縱容一個丫鬟騎到她頭上放肆，再怎麼也是一個千金小姐，賀府怎麼能如此過分……”

    林父已經沒有耐心聽他說了什麼了，抬手揉了揉眉心，“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爹，你同意啦？”林飛望著他爹，眼巴巴的。

    “我還有事要處理，以後再說吧！”

    “爹……”

    “出去！”

    林飛不情不願的稱是，離開了書房。

    前腳出去，後腳林石就被喚了進來，“說說吧，今日飛兒遇見了何人？”纔有瞭如此荒唐的念頭。

    林石不敢隱瞞，一五一十交代了他和林飛出門後發生的事情。

    “哼，好個弱女子，庶女就是庶女，這等上不得檯面的手段竟然都用到我兒身上了。”

    別看林父官職不大，但林父見識過的後宅陰私手段可不少。

    林父的祖父乃是先皇太傅，先皇在位時，林家可謂是風光無限，他父親是林老太爺的小兒子，自幼嬌慣，被養的不識人間疾苦，無法無天。

    好在，林老太爺看的嚴，沒闖過大禍，就是愛玩女人，林老太爺也放縱了他這點愛好，畢竟女人有的是，只要不犯事，玩點女人不算什麼。

    可這就苦了林父和他的母親了，被妾室挑釁欺負，庶長子仗著寵愛幾次三番對他下手，能活到現在都是林父命大。

    所以，林父對這些手段瞭如指掌，也厭惡至極。

    他的後院清淨的不得了，除了正妻便也只一個通房奴婢，連個正經的妾也不曾有，倒不是他對夫人有多愛重，只是不喜罷了。

    今次一聽林石的話，便知道小兒子是被那賀茹雪給耍了。

    林父坐在太師椅上，抓著一串佛珠沉吟。

    賀延安成了大理寺少卿一事朝野上下都知道了，不同於丞相一派的激動反對，他對此事毫不意外。

    賀延安對賀茹雪的態度不是什麼秘密，稍一打聽就知道了，林父想想，決定將此事告知這位賀少卿，既是賣給他一個面子，也是借他的手警告賀茹雪。

    至於林飛，自家蠢兒子這段時間還是留在家中，好生學習纔是正經。

    次日，朝堂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太監略尖細的聲音迴盪在太和殿裡。

    蕭璟聿坐在上首俯視著朝臣。

    “啟稟陛下，臣有事要奏。”

    “說。”

    “邊疆幾座城近來蠻夷人人數大大增多，且時常有亂象發生，臣等擔心蠻夷會藉此生事。”

    “諸位大臣，如何看待？”

    蕭璟聿沒說任何話，只是將這個話題拋給了其他人。

    丞相身後幾人悄悄對視一眼，隨後尾巴上的一個人站了出來。

    “陛下，臣以為旱災已過，還是儘早取消通商為好。”

    “正是，陛下，邊城與蠻夷通商這段時間，蠻夷人大量進入關內，雖則嚴加管控，但畢竟人數眾多，且蠻夷人都未曾教化，粗鄙野蠻，若是……”

    “劉大人此言差矣，陛下，臣以為通商之事很是可行，即便旱災已過，但邊城糧食重新播種成長難道不需時間嗎？且邊城百姓生活一日好過一日，若這時禁止通商，百姓豈能毫無怨言？”

    “沒錯，我大燕兵強馬壯，難不成還怕幾個蠻夷人不成？誰敢鬧事，直接斬殺便是，要是為此斷了邊城百姓的生計那纔是因小失大！”

    蕭璟聿的人支援，那丞相一派自然就是反對。

    通商一事決計不能撤消禁止，若是依了丞相一派，那就是在自打臉，賀延安這位置也就坐不穩了。

    不管是爲了邊城百姓過得更好，還是他麾下有更多可用之人，都不能妥協。

    眼看底下朝臣就要吵起來了，蕭璟聿纔開口，“張將軍說得不錯，通商不可禁。”

    皇帝開口，自是定了論，再無反駁。

    馬正信自始至終一言不發，聽見皇帝的話也是跪地稱是，但低頭時眼底的晦澀讓人難辨情緒。

    “賀少卿，請留步！”

    賀延安聞聲回頭，林劼走過來，邀他賞光吃頓飯。

    知曉他是為何事而來，賀延安沒有拒絕。

    “不知令妹近來可好啊？”

    酒樓包廂中，林劼親自為賀延安斟滿了茶，兩人都不愛喝酒，便只點了壺碧螺春。

    “林大人說笑了，賀某何來的妹妹？”

    林劼愣了一下，沒想到賀延安會如此直接，在他這個外人面前都不做做面子。

    “瞧我，是我糊塗了，記錯了。”從善如流的改了口，林劼更加放心接下來的談話。

    “賀少卿還是不能太過忽視家中之事啊，這女子就該文靜臻秀，哪能獨自和外男相處，豈非不知羞恥，於名節有礙？賀少卿覺得呢？”

    “賀某不覺得。”賀延安一聽就沉了眸子。

    林劼這纔想起，據說賀延安獨獨寵愛一個丫鬟，就連賑災都帶上了，他這麼說，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哎喲，他這張嘴，可真是……

    “林大人無需擔心，賀某不會讓賀茹雪再接觸林家公子，家中還有事，便不陪林大人敘舊了，賀某先行告辭，這段飯賀某請了。”

    不等林劼補救，賀延安留下一句話便走了。

    “大人，若是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給這賀延安機會爬起來。”

    丞相府書房內，劉義站在馬正信對面忿忿道。

    “多說無益，既然事已至此，再抱怨也不會有半點改變。”馬正信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卻讓劉義冷汗直流。

    他訕訕退後，“是，大人說的對。”

    “大理寺少卿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呵。”馬正信看著窗外那一株名貴蘭花，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