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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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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責罰

    “你這個逆子!剛纔說的什麼混賬話?”

    賀宏蘊上前抓起茶碗就往賀延安身上扔,賀延安向旁邊一個撤步,茶碗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摔了個四分五裂。

    “你、你竟然還敢躲!”賀宏蘊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想抄起傢伙去揍賀延安,卻發現實在沒什麼拿得動的,只能用力拍著椅子扶手洩憤。

    “父親,你若對我不滿意該用家法,家法沒有哪一條是用茶杯砸人。”

    “咳咳!真的是逆子!”賀宏蘊氣得臉色通紅直咳嗽,賀夫人也擔憂地想上前幫他順氣,卻被他一把推開,“你不用假惺惺地來看我,你和你兒子都是一夥兒的,你們都想離合起來氣死我!”

    “老爺,我真沒這個意思!”賀夫人急得想哭,也回頭埋怨兒子,“安兒,你有什麼事不能慢慢和你父親說嗎?鬧成這樣成什麼樣子?”

    賀延安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瀾:“母親,並不是我真想把家裏攪得雞犬不寧,不過,對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對策,那江家絕不是什麼安分之輩,若不嚴詞拒絕,給他看到一點希望都不知會鬧出什麼風波來。”

    “我看能鬧出風波的就只有你!”賀宏蘊指著他毫不客氣地罵道,“人家江駙馬和江小姐有哪裏不好?別說你只是中了個恩榜頭名,你就算中了狀元人家也不見得配不上你,這麼不給人面子,實在是不識好歹。”

    “父親真的知道江家是怎樣的人家嗎?他們雖然可躋身權貴人家之列,但那是憑佞幸換來的,江駙馬於朝既無功,於民也沒有什麼好口碑。那江小姐我更是親眼見過,乃愛慕虛榮趨炎附勢之輩,心機更是深沉難料,若與此等女子共枕蓆,只怕我下半生再也睡不了一個安穩覺。”

    賀宏蘊深深嘆息一聲:“你懂什麼?這世上那麼多人娶妻,哪個就能得自在?京中多少大人同他們的夫人同牀異夢,可是卻還是誰也離不開誰,這為的什麼?還不是爲了仕途和家族的前程?你要實在不喜歡那江小姐,娶過來好好對待就是,他們一家在京城什麼地位難道你不知道?與他家結了親就是攀上了燕國大長公主,以後你們的孩子就能正兒八經和皇族議親了,這麼難得的機會上哪找?你倒好,直接把人家掃地出門,連一條後路都沒留。”

    賀夫人聽到這裏面色也難看了起來,她明白,同牀異夢只爲了家族利益的聯姻,她自己也算一個。

    賀延安看出了母親的難堪,也不再給賀宏蘊留面子,直接一語點破:“不情不願地娶了江小姐,最終折磨得兩人相看兩厭只剩怨懟,然後爲了慰藉自身再納一房愛妾,搞得家裏規矩也壞了,和睦盡失,那不就是翻版你的經歷嗎,父親。”

    “你!”賀宏蘊瞪大眼睛,眼裏滿是血絲,但他卻說不出什麼有力的反駁之語,只能以為人父的權威施壓,“你竟敢當面議論親父,實在是反了!”

    “此話確實不妥,但卻是兒子的肺腑之言,實在不吐不快。我知道頂撞父親是大忤逆,應該罰跪在祠堂思過三天不得進滴水粒米,我這就去領罰。”

    說罷賀延安轉身就走,去之前只回身看了母親一眼,只見她眼底有震驚、有哀慼,但更多的是對他的不捨,於是他便明白,此番為母親出頭,她終究是感到安慰的。

    那之後賀宏蘊發了好大脾氣,廳裡的花瓶杯子砸了很多,還嚴令誰也不許去看望賀延安,更不許送飯,放狠話說餓死他最好,只當從沒生過這樣的兒子。

    賀夫人擔心兒子,但也無可奈何,如果她再去探望或者求情,無疑是火上澆油,只能靜等老爺氣消了再說。

    賀禮成聽說了這事,先是去祖母那陪了好一陣,說了許多好話把老人家哄得開開心心的,確保這訊息不會傳來後庭佛堂,然後就拉著枝枝商量送飯的事。

    枝枝聽他說完,整顆心都被揪起來了,緊蹙秀眉道:“少爺怎麼如此衝動,倒不像他平時行事的風格。”

    賀禮成反而勸道:“倒是這樣讓我更佩服大哥了,我覺得他說得對,不同的事有不同的應對之策,有些事你想著虛與委蛇,倒給別人可乘之機,江家那樣的人家,趁早利索地斷了他們的念想纔好。”

    “可是這樣也就觸怒了老爺,還讓自己受罰,這又是何苦呢……”

    “你放心,我哥是有分寸的人,他這麼做應該不是一時衝動,而是覺得那是必須付出的代價。總之不用太擔心,他是長子,又有功名在身,父親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拿他怎麼樣,而且還有祖母這根定海神針在呢,實在收拾不了了就請她老人家出山,準出不了什麼大事。”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枝枝還是放心不下,去了小廚房做了好些饅頭烙餅一類好帶又能留著的麪食,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和賀禮成一起悄悄給在祠堂思過的賀延安送去。

    送飯的路途還算順利,沒有遭到什麼阻攔,走到祠堂旁邊,賀禮成找磚石壘了個小臺子,站上去從透氣的小窗向裡學了幾聲貓叫。

    賀延安察覺到了,往那邊看了一眼,戲謔道:“偷偷摸摸像老鼠一樣,怎麼還學起了貓叫。”

    “我好心給你送吃食,你還打趣我。”賀禮成有些委屈地說,然後把包好糧食從小窗扔進去。

    賀延安看到了扔進來的包裹,卻沒有撿的意思:“我頂撞父親,應該在這裏思過,你來接濟,不成規矩。”

    賀禮成撇了撇嘴,抱臂道:“不吃就不吃吧,只可憐枝枝一片好心打了水漂,辛辛苦苦做了一下午。”

    “枝枝?”賀延安終於有了波瀾,“她怎麼來了?你為什麼要告訴她?”

    “她是你的貼身婢女,這麼大的事,難道還瞞得過去?”

    “唉,你應該編個藉口說我有事出門了,讓她擔心對這事又沒有什麼裨益。”

    “少爺,”枝枝輕柔地開了口。“你不要責怪二少爺,他沒有瞞我還肯帶我來看你,我很感激他……”

    接著她便上前與賀延安敘談起來,但此時他們都不知道,祠堂這邊的動向,完全在賀宏蘊委派的僕人的監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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