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有些人長嘴，怕不是就是爲了讓別人知道人的素質能有多低而已。

    唐曉恬漠然看著侍應生的嘴，只想一拳打掉他幾顆牙。

    但是墨羽臻都發話了，就代表他自己心裏有數，她還是好好扮演一個溫婉女伴的形象吧。

    侍應生刺耳的諷刺聲在四周迴響，卻沒有察覺眾人看他眼神微妙的變化。

    “墨總，墨羽臻。”侍應生話裏帶著拜高踩低的快意。

    有些人就是這樣，親眼看到比自己風光的人跌落谷底，就巴不得再添上幾腳以求存在感。

    “我們蘇富比拍賣行，可是在各大城市國家均有分佈，從不受任何勢力干涉，墨總還真以為你是從前的墨氏總裁，能干涉我們拍賣行人事決定？”

    侍應生笑得囂張，在他以往的記憶裡，之前頤指氣使想要仗著自己的身份干涉拍賣行的不少，最後結果無一不是被打臉，甚至被拉進黑名單的。

    墨羽臻面上卻未有絲毫波動，隨意指了下樑辰的身後。

    梁辰一愣，剛要開口，就覺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還以為是墨羽臻的手下，不耐煩的轉過了身：

    “你算是什麼東——西。”

    梁辰畫風急轉，怎麼也想不到突然出現自己身後的人會是自家經理，說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差點咬到舌頭。

    “周，周經理，您怎麼出來了？”

    周經理面色嚴肅，先朝墨羽臻點過頭之後，才摘下了梁辰的侍應生工牌。

    “墨先生說得對，蘇富比不需要你這樣拜高踩低的工作人員，你繼續在這裏忍著，只會拉低我們員工的平均水平。”

    周經理一番話，也算徹底確定了梁辰的結局。

    再加上他剛纔的動作並不算隱晦，但凡有點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周經理是在給墨羽臻面子。

    唐曉恬卻看得更多——

    周經理語氣凌厲，但伸手去摘梁辰胸牌的時候，手都是在顫抖的。

    這種情況要麼是因為太過興奮，要麼是因為極端的緊張或者害怕。

    前一種選擇被直接pass掉了。

    那麼……

    唐曉恬這纔好整以暇的看向墨羽臻，合着這男人是底牌都沒露出來呢？虧得她白擔心一場了。

    今晚拍賣會開始在即，梁辰又已經被當場辭退趕出拍賣場，眾人自然沒了看戲的心思，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墨羽臻並沒有要掩藏的意思，照舊讓唐曉恬推他去了習慣去的二層包間。

    他可沒有爲了示敵以弱委屈自己的習慣。

    直到周經理把包間的門關上，唐曉恬才毫無形象的在墨羽臻身側坐了下來。

    “什麼時候的事？”

    她這話問得沒頭沒腦，墨羽臻心底清楚，卻故意裝作無辜的樣子：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唐曉恬沒好氣的睨了墨羽臻一眼，嬌氣的踢掉了腳底的高跟鞋。

    長時間沒穿還真有些不習慣，要不是爲了給墨羽臻找回面子，她纔不穿這副行頭。

    墨羽臻視線下移，只見唐曉恬小巧的腳踝已經有了微微紅腫的痕跡。

    應該是被高跟鞋磨出來的。

    想到她剛纔那急切護短的樣子，墨羽臻只覺得心口的位置漲漲的，俯身托起了唐曉恬的小腿。

    他的掌心微涼，驚得唐曉恬下意識的想要蜷回來，等又怕觸及到他腿上的傷勢，生生忍住了動作。

    “你，你做什麼？”

    墨羽臻沒有回答，只是認真的揉捏起了唐曉恬的腳踝，笨拙卻又認真。

    唐曉恬只覺得被什麼擊中，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墨羽臻手觸碰到的地方悄然散開，烙印心底。

    “墨羽臻。”

    唐曉恬掙扎不得，只能慢慢適應下來，聲音又低又軟。

    “還疼嗎？”墨羽臻動作沒停，認真的等待著唐曉恬的迴應。

    本以為她會說什麼矯情的話，沒想到這小妮子嫣然一笑，把另一條小腿也抬了起來，但也小心的避開了墨羽臻腿傷的位置，用幾乎撒嬌的語氣道：

    “這條也要。”

    唐曉恬的腿型一直是所有女孩夢寐以求的完美弧線，柔嫩白皙，墨羽臻試著比劃了下，一隻手就能包住她的腳踝。

    “你想什麼呢？”

    唐曉恬偏過頭來，想要看看墨羽臻的表情，卻總不得其法。

    “沒什麼。”

    墨羽臻抿唇，只悄悄把剛纔的想法和記憶記在了心底，看向了下方賣場展示臺的位置。

    剛纔在迎賓通道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很多人都知道今晚墨羽臻也在，幾乎每過一會就會往包間的位置看來。

    但有特製的單向玻璃在什麼也看不清楚。

    “不用管他們。”

    察覺到唐曉恬似有些煩躁，墨羽臻捏了捏她的掌心，“專心拍東西。”

    “好吧。”

    唐曉恬微有些氣餒，不過墨老爺子喜歡的那幅畫作很快就輪到，她也無暇關注其他。

    拍賣行的持人很是敬業，三言兩語就介紹了這幅畫的來歷經手。

    “起拍價，一百萬。”

    其實對這幅畫單純的價值來說，100萬的數字實在太小。

    但在場的賓客都是見識不菲的，自然知道這幅畫真正價值，所以根本不存在100萬成交的可能。

    幾輪降價之後，這幅畫的價格應被人叫到了九百萬。

    墨羽臻這才點頭，示意唐曉恬可以出售了。

    “一千萬。”

    “一千萬？”

    主持人看向叫價牌的方向，姣好職業素養都有些些遮不住的驚訝。

    二號間，那可是墨羽臻在的包間。

    沒想到他還真的願意出1000萬的價格來買這幅畫，難道真的像剛纔那個侍應生說的是打腫臉充胖子？

    話雖如此，拍賣還是要繼續。

    大概是墨羽臻的出手太令人意外，一時之間竟然再也沒有叫價的對手。

    唐曉恬嘖嘖感嘆兩聲：“好可憐哦，墨羽臻，你已經淪落到了大家都以為你沒錢的地步了。”

    “這樣也不錯。”

    眼見主持人確定兩次，正要確定成交，另一道聲音卻突然響起。

    “一千五百萬。”

    唐曉恬身子一震，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夏晗曜，他怎麼又攪和到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