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衍盡心竭力的幫著自己踏入朝堂，卻從未想過在他身上索求什麼，祁離殤不由越發覺得秦書衍是個可靠之人，越發忍不住想要將他拉到麾下。

    卻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於是乎，只能隱晦的試探。

    秦書衍聽了祁離殤的話之後，眉頭狠狠一皺，眼裏隨之涌出疑惑，雖說他此番回朝的一大原因就是因為收到了友人的來信，告訴他朝廷不久便會再起風雲，到時候便是大展拳腳的好時機。

    可這也只不過是他們兩人之間的密談而已，斷斷不會外露，所以當聽到祁離殤也問出同樣的話時，他不免有些疑惑，心頭也隨之生出一絲警覺。

    “如今這朝堂瞧著倒也算十分安穩，並無破亂之相，不知道祁公子為何會生出此般想法？”

    一時猜不透祁離殤的用意，秦書衍只好拿話試探，於是乎故意皺著眉頭問道。

    “沒什麼，我只是隨意問問而已，雖說如今朝堂之上看著無波無瀾，可是世事無常誰能說得清楚，明兒個又是什麼樣的情最呢？咱們竟然懷著為萬民謀福祉的心思，自然也得做萬般打算不是？”

    祁離殤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得出秦書衍話裡的試探，一時間不知道是否應該說實話，猶豫片刻之後，終於還是選擇暫且瞞著。

    “原來如此，祁公子還真是想的周全，不過我倒是沒想那麼多，畢竟朝廷安穩也算是一樁好事，咱們做臣子的自然希望他能永遠安穩不是。”

    秦書衍看出了祁離殤眼裏的閃躲，知道他問這話絕不是隨口說說而已，只是猜不明白他究竟懷著何等心思，所以也就沒有完全吐露實話，只是隨意搪塞了兩句。

    “自然是如此，若是能長久的國泰民安當然是好事，只是世事難料，我們也得早做打算纔是。”

    祁離殤點點頭，再開口話裡卻依舊帶著試探。

    秦書衍在朝堂之上根基深厚，無論多高的官爵地位，甚至就連金殿寶座上的那位，都得給他三分薄面，可謂是滿朝文武第一人。

    如此之能人，祁離殤自然是打心底裏想要拉攏他，就算拉攏不成，也不想與他成為仇敵。

    若是來日當真反戈相向，一則白白斷送了往日情分，再則還會平白多出的勁敵來，這事兒放在誰身上想必都是能避則避，祁離殤當然也不例外。

    “走一步看一步吧，世上之事變化無窮，咱們活在今日，又哪能猜得準明日之事，與其苦心孤詣的謀劃，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如瀟灑肆意地活著，橫豎車到山前必有路。”

    秦書衍揹着手走到門口，似乎是想要離開，可是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望著祁離殤，眉心微蹙，語氣卻淡淡的，聽不出絲毫波瀾。

    “秦夫子說的有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祁離殤抬頭望著秦書衍，見他眼神淡淡，似乎對將來真的沒有什麼謀劃，無奈之下也只好順著他的話茬往下說。

    不過話裡卻莫名多了一絲壓不住的愁意，像秦書衍這樣的大人物，到最後若是能成為盟友自然再好不過，可若是會成為仇敵的話，那就得早早防範，否則必定會成為大患。

    “事既然已經了了，那你便先回去吧，回去以後安心等著便是，封官的聖旨最多兩日便會送到家裏。”

    秦書衍立在門邊，最後望了祁離殤一眼，說罷便抬腳跨出門檻，大步離開了。

    祁離殤望著他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眉頭越皺越緊，眼裏的憂思也越來越重，獨自在原地立了好一會兒，才抬腳離開……

    “你回來啦？怎麼樣？姐夫跟你說什麼了？”

    祁離殤回到家裏，方纔進門，沐青璃便急慌慌迎了上來，一臉關切地問道。

    “秦夫子約我去見了個得道高僧，說那位大師頗得宮中賞識，能替我說上幾句好話，說不準封官的事還有望。”

    祁離殤抬眸盯著沐青璃，眉心依舊緊緊簇著，眼神也有些陰沉，就連聲音也輕飄飄的，彷彿沒什麼力氣似的。

    沐青璃見他這副樣子，不由有些不解，“這不是好事嗎？你為何還悶悶不樂？”

    沐青璃提著裙角追上去，皺著眉頭追問道，眼角眉梢滿是疑惑。

    “照理說是當歡喜，可不知怎麼的，總覺得這心裏空落落的不是滋味兒。”祁離殤聞言腳下的步子一頓扭，過頭看著身後一臉擔憂的沐青璃，慢悠悠說道，話裡依舊藏著惆悵。

    “沒事兒，咱們進去喝杯熱茶，好好歇歇，先不想這些了。”

    沐青璃一時瞧不明白祁離殤眼裏的惆悵從何而來，這也沒多問，只是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安慰。

    說著又順勢挽住了他的胳膊，動作親暱而又自然。

    “好，那就聽你的，好好歇兩日再做打算，也正好瞧瞧宮裏會不會有什麼訊息。”

    祁離殤還在為秦書衍琢磨不透的態度感到憂心，卻也不願意看著沐青璃為自己愁眉苦臉，無奈之下只好卸下一臉憂愁，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說道。

    眼角隨之漾起一絲笑意，卻又總讓人覺著勉強。

    沐青璃盡數看在眼裏，心頭越發擔憂，卻又覺得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之下，只能將滿腹的疑問盡數壓下，想著等哪日甕

    了去找秦書衍打聽打聽。

    畢竟祁離殤可是見了秦書衍之後才變成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的。

    兩人一前一後踏進前廳，江嵐初聞聲抬頭，瞥見兩人進來，隨即從椅子上緩緩起身。

    “表妹，這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來瞧你。”江嵐初上前兩步，衝着沐青璃和祁離殤拱拱手，嘴角亮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表哥，好端端的你這是要去哪兒？就在家裏坐著呀！家裏還有好幾間空屋子，待會兒我挑間好的幫你拾掇拾掇便是。”沐青璃沒想到江嵐初竟然還要走，急忙接過話茬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