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又去見魏清風了
“即便是主子怪罪下來,也有許維揚擔待著,我們不必驚慌。”
“好罷。”
北月回去衝謝沉稟報過宋昭寧今日的行蹤,刻意略去街上那一出鬧劇,許維揚在一邊翹著二郎腿嗑瓜子,聽聞,評價道:“謝兄什麼都好,唯獨在追女人這件事上,欠缺太多!”
謝沉不理會他,詫異道:“她又去見魏清風了?”
許維揚湊過來,笑嘻嘻說道:“謝兄既然對那姑娘念念不忘,明理暗裏都想護著她,就衝上門就直說啊!”
“你長了張嘴,什麼都不肯告訴她,那姑娘自然不知道你為她所做的一切。”
謝沉冷漠回道:“我並未給她付出多少。”
“嘖嘖,謝兄別固執下去了,要我說,你直接找上門去問問她,尚且在閨閣中又怎樣,只要不被人發現,偷偷約見不就好了?你們從前好像也沒少幹這種事,去說唄。”
許維揚說著,推了他一把。
謝沉手指摩挲著香囊,良久未言。
天朗氣清,東宮到御書房的必經之路上,沿途栽種的鮮花盛開,香氣陣陣。
宋新月坐在石桌邊,一臉專注,新跟著她的小丫鬟探頭探腦一陣後快步走過來,小聲道:“小姐,三皇子過來了!”
玉指纖纖,琴音幽遠,似泉水叮咚,又如珠玉落入盤中。
宣昱正在同身側的帝師商議近況,道:“父皇說我到了成婚的年紀,在我眼中,不論娶誰,都是一樣的。”
“宋二姑娘出身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帝師欲揚先抑,表情和藹道:“但聽說她長相清麗出衆,人品更是沒話說,殿下與她成婚後,和太子妃相敬如賓,說不定以後,還能生出幾份感情來。”
“只盼她別給我徒增是非。”
在宣昱的印象中,宋昭寧就是個跳脫且不肯墨守成規的女子,他對這類人無甚好感,況且從一開始。
宋昭寧對他態度就冷冷淡淡,從未報以目光。
“不過,師父好像還沒誇過一個女子人品好。”
宣昱故意提起,想嗆帝師爲了讓他對宋昭寧改觀,口出狂言。
誰知帝師微微一笑,道:“京城都傳開了,前些日子準太子妃在街上碰到惡霸欺人,硬要一個賣藝的小孩表演胸口碎大石,奔著要人命去的,如果不是被宋二小姐給攔了下來,恐怕要出大事。”
“想做好事,做了即可,宋二小姐還大肆宣揚。”
宣昱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
帝師一手帶大他,知道宣昱性子中帶著逆反,只道:“殿下對宋二姑娘尚存偏見,一個人的品性究竟如何,還是要細細瞭解了清楚。”
“哼。”
兩人正聊著,一陣超凡脫俗的琴音突然衝進宣昱耳中,他眼睛一亮,道:“那邊是誰?”
帝師怕他玩物喪志,對這一點格外厭惡,輕咳兩聲,制止住了宣昱的腳步,催促道:“陛下喚你我二人過去,莫遲了。”
宣昱戀戀不捨地調轉腳步,道:“是。”
帝師打了個手勢,身邊太監會意,順著琴音的方向查去。
宮中人人皆知太子殿下對音律如痴如狂,沉醉其中,這就給了許多膽大包天的宮女琴師機會,經常有人在他路過的地方彈琴,不過追不上宣昱的音律造詣。
所以不光沒能麻雀變鳳凰,還搭上了小命,都是常有的事。
不多時,太監過來小聲稟報道:“是西寧候府的宋姑娘。今日進宮來探望皇后娘娘,此刻她正坐在涼亭中撫琴。”
“哦?宋姑娘?”
帝師沒有多想,一心想讓宣昱從心底接納那位準太子妃,好在日後承著西寧候的幫忙,在感情上不要意氣用事。
於是比了個邀請手勢,道:“殿下竟然想聽琴,那便走吧。”
宣昱一喜,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熟悉的琴音,盛開百花中,比花朵還要嬌豔的女子端坐涼亭中,一襲月牙白廣袖裙,放眼望去,賞心悅目。
宣昱抬手,示意大家都別出聲。
宋新月餘光捕捉到來人,知道計劃得逞,猛鬆一口氣,心底漫上得意來。
暗暗想道:“宋昭寧不過是運氣好,纔會被陛下賜婚,可宣昱壓根就瞧不上她的出身跟性格,只要我稍加努力,太子妃之位定是我的!”
憋著一股子不甘,琴音愈幽靜悅耳,直到一曲終了,宋新月雙手放在震顫不止的琴絃上,一抬頭,裝作嚇了一跳的模樣。
急忙半起身行禮道:“殿下恕罪,小女今日入宮探望皇后娘娘,結果不慎在石子路上崴了足,不能拜見您了……”
宣昱大步走過來扶好她,道:“那便坐著吧。我母妃吃齋唸佛,素來不喜歡見生人,願意招待你,看來一定是對宋大小姐喜愛有加。”
宋新月羞赫低下頭,道:“殿下抬舉了。”
站在一旁的帝師如夢初醒,難怪宣昱會是這副殷勤態度,原來是宋大小姐!他認錯人了!
瞪了一眼剛纔稟報的太監,不好發作,只能忍住。
宣昱道:“能起身走路嗎?”
宋新月搖了搖頭,“不行,略有些嚴重,小女無意打擾宮中御醫,本想坐下休息一會兒,誰知道愈發嚴重了,都沒辦法站直身子。”
“哦?”
宣昱眉心微蹙,道:“我要去見父皇,還抽不開身,這樣吧。”
“夙清,你過來。”
一個帶刀侍衛聞言走過來,行禮道:“殿下有何吩咐?”
“找個步攆過來,帶宋大小姐去東宮,把他醫院的……吾寒叫過來,聽說他醫術高明得很!”
帝師在一旁臉都綠了,道:“殿下貿然帶女子回宮,傳出去恐怕會有失妥當。”
“無妨,有你跟著,師父盯著我們二人,即便傳出去也是清清白白。”
宣昱起身,衝宋新月展開笑容,語氣溫柔道:“待我處理完父皇那邊的政務,就得好好同宋姑娘敘敘舊。”
宋新月點頭。
宣昱手指無意撥動了下琴絃,心間直癢癢,連神情都比剛纔明媚不少,去御書房的路上,他不禁道:“師父,賜婚的聖旨當真更改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