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謝沉,她要他活著
蘇淺淺說的眉飛色舞,格外解氣,宋新月聽著,忍不住蹙了蹙眉心,弱弱說道:“這樣做真的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
蘇淺淺慫恿道:“是她先得罪了我,萍兒如果夾著尾巴做人,見了我便躲得遠遠的,又怎會惹來這種禍事,自作自受罷了,用不著同情。”
宋新月遲疑的點點頭,眼眶通紅道:“謝公子如今被她耍的五迷三道,魏公子也是同樣的情況……我不要其他,我只想要謝公子看清宋昭寧究竟是怎樣的人。”
“哦。”蘇淺淺鄙夷道:“沒想到宋昭寧本事不小,還能一腳踏上兩隻船,這種事情啊,簡單,包在我身上。”
她靠近宋新月耳邊,低聲私語幾句。
宋新月聽完,久久回不過神來,呆滯地看著她,“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你不如去想想,她對你做那些事時,可有留半分情面?”
而正處於宋府之中的宋昭寧接連好幾日都沒收到關於四方圖的訊息,寫給謝沉的信更像是石沉大海似的,得不到迴應。
荷香端了買來的瓦罐雞湯和糯米糕進來,看見宋昭寧靠在窗邊失神,叫道:“小姐近日裏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婚期將近,開始頭疼起來了?”
“不是。”
宋昭寧坐到桌邊吃飯,順帶拉著她一起坐下,道:“你這些天可有見到慕寧?”
“那個小侍衛……嗯,好久沒見了,可能是被調去別的地方當差了,反正絕不會出府裡,興許過幾日就能見了。小姐怎麼突然問這個?”
宋昭寧搖了搖頭,低頭吃飯,噴香的雞湯飄著油花,糯米彈牙香甜,令她暫時忘記了心中的那絲煩悶。
教習嬤嬤的腿足足過了一個月纔好,剛能走動時,就被急召回了宮,臨走前還不忘託荷香給她帶話。
“秦嬤嬤說,她回去之後在東宮當差,正是太子的住所,還說,她已然把小姐您視為已出,讓你把握好機會。”
“太子?”
宋昭寧想到自己那日在太子面前奏的那出鬼哭狼嚎的笛音,一陣汗顏,擺了擺手道:“哈哈,倒也不用,已經跟魏清風那邊有婚約了,太子不會對我有其它關照的。”
不日,宮中舉辦宴會,正是一年中月亮最圓的時候,打算先去狩獵,然後帶著諸位年輕的王孫貴族來飲酒賞月,齊聚一堂。
京城中叫得出名號的公子小姐都受到了邀約,西寧侯府的兩位小姐,也不例外。
入宮的馬車上,宋昭寧閉目養神,突然感到簾子被人揭起,她與那人對視一眼,皺眉道:“你是誰?”
“一個時辰後,皇家獵場,勞煩姑娘來獵一隻白狐。”
說著,伸出手來。
宋昭寧將信將疑地把手遞給他,被扶著下了馬車,那暗衛身如鬼魅,她剛站穩,就不見了男子身形。
獵場上,會騎馬的姑娘們都換了一身勁裝,三千青絲用發繩高束,一副英姿颯爽的派頭。
當然,在這其中就包含宋新月等馬術不精之人,她索性留在了帳篷外,並不去湊這個熱鬧。
狩獵賽歸根結底都是比誰打的獵物更多,宋昭寧剛勒馬啟程,背後就有人緊緊跟著,她拉弓,箭尖對準了一隻兔子。
“宋二小姐真是好本事,離得這麼遠都敢動手。”
從狩獵賽開始,蘇淺淺就近乎步步不離的跟著她。
一直出言擾亂宋昭寧的動作,她總算沉不住氣,回頭看她,“蘇姑娘倒是打了不少,籃子裡都是空空如也,也不知您來這是狩獵場,是想要呼吸新鮮空氣,還是故意膈應我呢?”
她陰陽怪氣一番,蘇淺淺並不惱怒,唇角勾起一絲笑意,眼放精光,直勾勾盯著她道:“我不過想跟宋二小姐切磋一番,你怎麼這麼小氣?”
說著,勒馬倒退幾步,擋住了她的退路。
宋昭寧前面是一條岔路口,不遠處,還能聽到有人射中的歡呼聲。
她不知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謹慎道:“怎麼?蘇小姐是想跟我打一架?”
“不是。”
蘇淺淺搖頭,拉弓搭箭,目標對準了她。
宋昭寧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心中暗罵她瘋了,不過面上仍不動聲色,無波無瀾。
羽箭離弦,劃破空氣。
宋昭寧一動不動,感受到那羽箭擦著耳朵過去,如果偏了半寸,就能直接要她性命。
她心裏也在堵,蘇淺淺沒那個膽子真的對自己下手,最關鍵的是,沒那個理由要她的性命。
“你還記得那人,你跟宋新月同時在將軍府落水的事情嗎?”
蘇淺淺收弓,表情得意道:“我忘了告訴你,當時,宋新月站得穩穩的,落水報的是何目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那也是我當初所希望的。
宋昭寧心中默道一句,她臉上一片平靜,壓根沒被這些話刺激到,反而還追問道:“所以呢?蘇小姐是想要告訴我,我姐姐在妒恨我嗎?”
“你既然知道,就更應該離她遠遠的。”
蘇淺淺沉不住氣,低吼出了自己內心的真正想法,畢竟在宋昭寧還未出現之前,宋新月是她唯一的交心朋友。
這女人一出現,許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覺間被更改了,蘇淺淺氣不過,剛纔嚇她一回不成,直接將內心想法說了出來。
“嗯?”宋昭寧莞爾,道:“那日,我也是真心希望謝公子出手救她,所以,不管真相是什麼,我都不在乎。”
蘇淺淺驚得睜大眼睛,道:“騙人。”
宋昭寧勒馬朝前走,不願再理會她,蘇淺淺在背後大聲追問道:“難不成你對謝公子沒那個意思?”
這句話不輕不重,按到了宋昭寧心中痛楚,她深吸一口氣背對著蘇淺淺,高聲回答道:“沒有,我又不是那般水性楊花之人,婚事已經定下,就沒理由再與旁人糾纏不清,蘇小姐說話要慎重纔是。”
她說完,眼底疼上一絲霧氣,騙得了天地和旁人,唯獨騙不了自己的心,可是謝沉,她要他活著。
就只能這麼做了,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