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哲的車架回到府邸的時候，馬超和蔡文姬等人，已經收拾好了物品，相比之來時，這次是輕裝上陣。

    只是也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麼早，蔡文姬麵露古怪之色。

    等呂哲解釋了場中發生的事情，蔡文姬才苦笑了一聲，道：“真不像是你做的事情，聽上去多少有點耍賴，估計那些儒門學子，也搞不明白吧？”

    “呵呵……不比以前。”

    呂哲搖了搖頭道：“以我如今的地位，若仍然滴水不漏，纔是不應該的。只有敵人看到我們的破綻，纔可能在進攻的時候露出自己的破綻。”

    “就講你那些歪道理吧！”

    蔡文姬自然看的出來，呂哲是在給自己的失誤做圓，若真能滴水不漏，當然是滴水不漏最好。

    可這件事起因，是因為皇帝封賞，扣了一頂大學士的帽子，本就是他拿不住，如此也算圓滿。

    總好過不殺人，卻暴露了自己胸無點墨的狀況吧？

    胸無點墨不至於，但也有礙他一直以來，龍鳳之資的傳聞。

    車架和隊伍透過側門離開的許都，把守門口的是將軍典韋，傳了幾句曹操臨別的話，倒也沒有多餘。

    離開許都快馬加鞭，等走出許都境內，便可以，青山綠水，一覽無遺了。

    等到了長江畔，換乘船隻時，蔡文姬纔到他房間來，笑聲道：“甄洛正在甲板，想來遲早要歸於府上，不如早早去說幾句情話，聯絡些感情纔好。”

    這個時候，華佗纔剛走。

    呂哲輕輕挑眉，旋即點了點頭。

    這樣的美女若是從來都沒有，呂哲可以說不愛，但既然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難免就會記掛在心上，這感覺是很奇怪的。

    或者說，她雖然很美，但是不叫甄洛，想必呂哲也不會這麼在意。

    呂哲來到這世上，本來就有一些先入為主，蔡文姬也好，孫尚香也好，哪怕只是十二三歲，他都願意欣然接受，即使心裏面對這種極為年輕就外嫁的習俗並不喜歡。

    可是他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這些人長大之後肯定是美女。

    甄洛也是如此。

    就像府中給他生了女兒的那位，論姿色也超過常人，呂哲心中卻最不掛唸了。

    江上清風遊。

    甲板處，佳人飄飄然遺世獨立，此時穿了一件厚厚的斗篷，仍然對得起曹植的名句，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原本，他們透過直線返回南海，速度要更快，但因為甄洛身體依然欠佳，所以這一回會走水路，沿著長江支流，一直入海，最終返回海南。

    呂哲走到旁邊時，甄洛還沒有發現，直勾勾的盯著長江，似乎有些迷惘。

    呂哲微微笑道：“甄洛姑娘獨自一人，可是有什麼心事？”

    “王爺！”

    甄洛回過頭來，飄飄點頭，而後笑道：“並非有什麼心事，只是時至新春，感覺江上已有暖意，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浩瀚的水茂，因此，不免多看了兩眼。”

    “將來看的機會還多著呢。”

    呂哲輕輕笑了笑，道：“能夠撐著活到這裏，見到華佗先生，就是你的福分。海南終年氣候溫和溼潤，想必也更加適合你這朵嬌花勝放。”

    甄洛輕飄飄地笑了笑。

    對於呂哲的讚美，她只覺平平無奇，畢竟多少才子，都為他傾盡筆墨。

    這天然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讓呂哲眉頭微微一蹙，旋即轉聲道：“曹公子為你做洛神一賦，可給你讀了？”

    甄洛的眼睛頓時一亮，旋即點了點頭，道：“曹公子謬讚而已，甄洛平凡，當不得此等佳作。”

    “如今看來，當得上！”

    “天下風流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我得一斗，剩下一斗，天下人共分之。”

    “天下美貌一石，你甄洛獨得八斗，貂蟬得一斗，剩餘一斗，天下女子分之。要我來看，最配你的，還得是曹植。”

    呂哲的聲音平淡，可是錦衣華袍，目望江海，憑空就多了一分，梟雄意氣。

    這讓甄洛的心情有些複雜。

    以她花瓶般的美貌而言，平常那些個名門世子得去了，也是百般照料，萬分關心。眼前的呂哲，初次同她見面，就給他吃窩頭，喝稀粥，雖然有取寵之嫌，可若是別人，萬萬不會這麼做的。

    還有一比。

    其他才子紛紛不相信對方學識，從來都是相互較勁，呂哲開口，坦然的給了曹植八斗才華，但又留給自己一斗。

    才華輸了又如何？

    我還是諸侯！

    如此說來，倒像是反向給自己一個誇獎。

    “話說回來，你對曹植公子究竟有沒有什麼心思？”

    甄洛的表情當即一滯，旋即苦笑道：“談不上這些的，再說了，甄洛命運如同浮萍，哪裏又能自由過？”

    呂哲輕輕點頭，道：“說的也是，若我是女子，有人為我做出洛神賦這般千古名篇，我自然也要為其心動。不過命運嘛，本來就是百折千回。”

    “曹植雖有才華，不如其兄長曹丕心計卓絕，若我不去，曹操得知你在，要麼便是收入銅雀臺中，要麼……就是賞賜給曹丕了。”

    “即便你純潔如白蓮，沒有任何心計。可是隻要你在，別的女人就會生出萬千心計。”

    “這麼一想，你的命運便只能呆在我王府之中了！”

    呂哲的笑容很純粹。

    甄洛糾結了半刻，也沒有看向呂哲，只是看著茫茫波濤，俊俏的臉蛋上有些委屈，心思究竟在何處？

    呂哲就猜測不到了。

    稍作思考之後，呂哲又微微笑道：“我們重複一下，上次我問你的那句話，你有沒有什麼夢想？”

    甄洛輕輕一笑，道：“王爺在域內予取予求，但我的夢想，怕不是王爺能夠觸及的，也就休要多問了。”

    呂哲輕輕挑眉。

    這話已經多少有些大不敬。

    呂哲甩手，打算離開甲板，同時，輕聲開口道：“病情好了之後，就跟在我身邊執盞吧，根據我的思想，如果某個人有一個完不成的夢想，她肯定不會開心。”

    “要開心起來，就要降低自己的夢想標準。”

    “比如我一開始，想要征服宇宙。現在只想征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