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黃金誘惑
陸硯驍陷入沉思,面上竟有一絲悔恨之色:“我告誡清驍,不要爲了我和他普通的爭論,而打擾別人的生活。清驍卻說,他不過是給他們創造更好生活的一個機會罷了。”
江禾熙好奇地問:“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日清晨,那丈夫又擔著擔子出門賣豆腐腦,清驍僱了一個老嫗匆匆走到那家人的門口,敲開了妻子的房門。
那老嫗告訴妻子,她是奉主人之命,請那位妻子幫一個忙。因她的主人是一個極厲害的貴人的外室,家裏有金山銀山,如今懷孕在身,說不定要生下一個小公子。
但懷孕三個月,老嫗的主人一直害喜不斷,吃不下任何東西,除了那位丈夫售賣的豆腐腦。
老嫗主人聽說,用豆腐腦可以製作出各種新鮮可口的菜品,想問一問那妻子,到底能不能製作出來。
年輕貌美的妻子告訴老嫗,自個兒從小學會了一手製作白玉豆腐和白玉豆腐腦的手藝,做出來的豆腐確實與其他人做的完全不同,沒有一絲一毫的豆腥味兒,若做成甜品、或者炒菜,都是極好的。但她一個剛嫁人的年輕少婦,又沒法出門,自然幫不上太多的忙。”
陸硯驍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那老嫗大喜過望,立刻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金子放在桌上,告訴妻子說,她家主人家境富有,家中奴僕數百,她過去幫忙做菜,只要早晨過去就行。只要幫她主人度過害喜的這段日子,不但這五十兩黃金是妻子的,主人還願意十倍的給出報酬。”
江禾熙雖然喜歡錢,但也不過是停留在表面上的喜歡。
她從沒有真和貪財如命的人一樣,爲了金銀財寶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對世面上一筆鉅額財寶,能給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多麼翻天覆地的改變毫無瞭解。
陸硯驍解釋說:“哪怕是在京城,五百兩黃金也是一筆鉅額財富。一戶中等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加在一起,也不過是三四十兩銀子罷了。
京城裏頭,最繁華的商鋪一條街,成華街上,最好的商鋪售賣的價格,也不過是紋銀五六百兩到一千上下。而五百兩黃金,可兌五千兩雪花銀。
如果得到五千兩銀子,那對夫妻再也不必挑著擔子上街賣豆腐腦,他們完全可以買一所屬於自己的房舍,再買一兩個商鋪,或收租過日子,或是自己做個小本生意。”
“那老嫗見妻子動心了,告訴她,這生意絕不會延續到中午。妻子儘可以趁著早上丈夫出去挑擔子的時候,來自個兒的府裡做活,丈夫回來之前,他們派人用馬車把妻子送回來。”
“那妻子便說,想和丈夫商量一下,那老嫗卻板着臉說,若和丈夫商量此事,她的所有建議休要再想。因她的主人是城中某個地位顯赫貴人的外室。若訊息走漏出去,讓正室娘子知道她主人懷了身孕,說不定要壞了事。”
江禾熙若有所思,似乎已經猜測到了陸清驍的詭計。
“所以,那位妻子爲了一大筆錢,就答應了這個生意?她去了那家人的府上,是被什麼人給害了嗎?”
陸硯驍搖頭說:“當然沒有。其實她不過是被蒙著眼,扶上了一輛沒有家徽的馬車,馬車在原地兜圈子後,把她拉到陸家的某個供給客人居住的單獨苑落。
那幾日,我終於吃上了鮮甜清香的豆腐宴。
那家妻子確實是手藝極好,翻著花樣的做菜。
可是,她每天一大清早告別了丈夫後,就收拾整潔,由一輛華麗的馬車接走,過了沒幾天,鄰居們便議論紛紛了。”
顧南姝恍然大悟:“是啊,那陸清驍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呢?”
陸硯驍嘆了一口氣,說:“這些事情,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若當時我知道清驍做出如此離譜的事情,我一定會阻止他。
那鄰居議論紛紛,妻子爲了遵守保密的承諾,不管鄰居上門閒聊時如何的旁敲側擊,都緊閉嘴巴,一字不提。
她滿腦子想著懷孕害喜不過數月而已。
等五千兩銀子到手之後,自個兒和丈夫就有快活日子可以過,卻不知道,這流言蜚語就跟長了翅膀一樣,終於傳到了她丈夫的耳朵裡。”
陸硯驍提示道:“她丈夫聽到的訊息,已經是變了味的。
鄰居有個賣梨子的小後生,擠眉弄眼地對他說,他那貌美如花的妻子,每天苦等他挑著擔子一出門,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被不知道哪裏的貴人接走了。
那丈夫一開始不信,問妻子,卻見妻子臉色變了,顧左右而言其他。漸漸的那位疼愛妻子的丈夫也生了疑慮,真以為每天妻子給自己準備四挑擔子的豆腐腦,不過是爲了給自己和姦夫幽會創造機會而已。
一個月後的一天,那丈夫終於忍耐不住,挑著擔子出門後,就悄悄地守在門口。
果然他見到馬車出現,接走了妻子。他在馬車後追趕,卻終於還是被馬車甩掉。
這一番情況,自然被馬車車伕察覺到了,於是等到妻子回家的時候,她高高興興的拎著一個裝滿了黃白之物的大包裹,幾張銀票和一套昂貴的首飾回家。
匆匆踏入家門的一瞬間,她就踏入了死亡的終局。”
聽到這裏,江禾熙的咽喉就像是被人扼住了一樣。
她瞪大眼睛,追問:“到底怎麼了?那對夫妻的結局?”
陸硯驍說:“妻子被丈夫用斧子砍死了,丈夫一根繩子上吊自盡。我猜,看到妻子帶回那麼昂貴的珠寶首飾,丈夫自然是怒不可遏,以為是妻子的姦夫贈與她的。
可能交談中,妻子仍舊沒能一開始將事情和盤托出,又或者,她說明了實情,但她丈夫仍舊以為她爲了錢財做了私娼。
等把妻子砍死之後,丈夫又悔恨不已,所以懸樑自盡了。”
江禾熙倒抽一口冷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陸硯驍對她一字字說:“從那之後,我和清驍愈發的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