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熙解釋道：“而佩戴全副重灌甲冑和兵器計程車兵，和只是赤手空拳、或者只是拎著短刀長劍計程車兵相比，殺傷力絕不能一概而論。戰場上真正能殺敵計程車兵，也便是這樣重灌甲冑。若是訓練有素的，甚至能敵過馬上騎兵！”

    宋曉曉點點頭，翻了個身。

    “所以，在皇城所在地的京師重地，乃至全國範圍內，非皇帝的命令，不論是王公貴族、朝中重臣還是王爺太子，都不能在自己的府邸裡藏匿有甲冑兵器的。一旦查出來，就等同於直接謀逆！”

    宋曉曉恍然大悟：“但這樣多的兵器，若說是皇后陷害的，又是怎麼藏到太子府裡的呢？”

    江禾熙說：“這一點我就不知道了。陸硯驍沒有提到。不過他說，薛仁最近就在忙這件事情，因為他們離開京城，就是爲了找尋昭陽太子的下落。昭陽太子被汙謀逆之後，皇帝下旨讓他自盡。但詔書還沒送達太子府，昭陽太子似乎已經察覺到危險，所以一把火將太子府給燒了。”

    她和宋曉曉分吃一塊桃花糕，將糕點吞下，繼續說：“聽說那把大火燒了三天三夜，火滅之後，華麗的太子府化為一片廢墟。一開始，大家都說太子自焚，死在太子府中。隔了一些年後，漸漸地有人說在某地某地見到了昭陽太子的蹤跡。說太子還沒有死。”

    宋曉曉問：“那你說，現在的皇帝想把昭陽太子找回去，是爲了讓他繼續做太子嗎？”

    江禾熙拖著腮幫子，滿頭黑髮鋪滿了纖瘦的後背，她晃著腳說：“我覺得不是，雖然陸硯驍沒有說。但是如今，我對這世上的人情世故已經很瞭解了！”

    宋曉曉噗嗤一笑，覺得江禾熙還不忘記自吹自擂。

    “我說真的，一山不能容二虎，現在的皇上當皇上這麼久了，也有自己的兒子孫子，若再把幾十年前的昭陽太子接回去，哪兒能有兩個皇帝臨朝的事情呢？”

    宋曉曉轉了轉眼珠子，說：“江禾熙，你果然厲害了，說的對啊！”

    “所以，我猜測……”江禾熙做了一個手勢。

    宋曉曉想了一會兒，滿面疑惑：“那你說，這麼做對不對呢？”

    “什麼？”

    “我是說，薛仁和陸硯驍既然奉命尋找昭陽太子，找到之後卻是要……”宋曉曉顯然很苦惱，臉上五官皺成了一團：“如果昭陽太子是被當時的皇后，也就是後來的皇太后誣陷的。那他本該是太子殿下，結果現在朝夕不保、四處流浪，而薛仁和陸硯驍還想要殺……他，他們倆做的事情，真的對嗎？”

    宋曉曉一直很掛念薛仁，尤其是最近薛仁一直不見蹤影。

    原來，他是找到了昭陽太子的蹤跡，所以悄悄的去找人了。

    陸硯驍在原地等待，一旦薛仁有確鑿證據找到人，他們就會匯合，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江禾熙坦白說：“這一點，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真想知道這一點，我覺得，你得親自去問問薛仁。”

    宋曉曉說：“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兒，我現在是一隻松鼠，說話他也聽不懂……”

    說到這兒，宋曉曉突然翻身而起，熱烈地望著江禾熙，雙手合十：“江禾熙，你能幫幫我嗎？”

    *

    宋曉曉離開的這幾天，倪府裡算得上風平浪靜。

    一開始顯得那麼刁蠻任性、不可理喻的倪莞，這幾日居然也顯得溫文嫻雅，說話客氣多了。

    陸硯驍到底是她表哥，並不是她仇人，見她聽勸，果然態度好了很多，對倪莞說話也溫和了許多。

    這一日，陸硯驍帶著江禾熙上街去買東西，江禾熙一聽說可以上街逛一逛，立刻兩隻眼珠子放了光。

    “馬上就要過年了，我來舅舅家叨擾，也該給舅舅舅母、我的表哥表妹們準備禮物。”

    陸硯驍解釋，他提到的表哥，是如今在外經商未歸的倪家老大，倪茂則。

    就要過年了，禹州城的大街小巷張燈結綵，已經有不少孩子提前拿到了爆竹煙花，忙不迭的開始放起來，經過巷子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是嗖嗖的一聲叫，然後一個沖天炮飛到半空，啪一聲響起。

    這是江禾熙第一次正兒八經過年，嚇得她抱住腦袋，嗷地一聲叫。

    陸硯驍一怔，忙伸出雙手將江禾熙抱進懷裏不說，還用長曳地面的斗篷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江禾熙的大眼珠子蒙著淚花，從陸硯驍手臂中抬起頭，問：“你幹嘛抱著我啊？”

    她一說話，一個毛茸茸的尾巴尖兒就冒了出來。

    陸硯驍努努嘴，說：“就是爲了這個。”

    江禾熙遲鈍地看了一眼，才“啊”地叫起來。

    陸硯驍又好氣，又好笑。

    “放心吧，我的斗篷裹著你呢，沒人看見你的尾巴。”

    江禾熙不好意思地嘟囔著:“一定是我把內丹借給曉曉的關係，真身才這麼容易冒出來。”

    “你的內丹不在你身上？”

    “嗯！”江禾熙老老實實地說：“曉曉想念薛仁，我就借給她了，反正沒關係，我沒有內丹，也可以好好的維持自己人的模樣。”

    一邊說著，那尾巴尖簡直像是自有生命，不小心蹭了蹭她的鼻孔，她頓時剋制不住，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嚏。

    陸硯驍咳嗽一聲，忍著笑：“好像不是這樣。”

    兩人抱在一起實在是無法走路，他將斗篷解了下來，繞在江禾熙的脖子上，幸好冬天穿的多，雖然一條大尾巴暫時收不回去，江禾熙的下身乍一看略顯臃腫，但也沒有大礙。

    江禾熙憋紅了臉，想把尾巴縮排去，幾次下來，那尾巴還是原封不動。

    她沮喪極了，扶著牆說：“我這副模樣可怎麼辦啊？”

    陸硯驍語氣很平板，一字字說：“哪怕你一直帶著一條尾巴，我也會保護你的。”

    雖然人類的生命很短暫。

    但江禾熙如果需要他的保護，他就不會放下自己的手。

    直到生命的盡頭為止。

    “你別害怕，就圍著斗篷，若把尾巴冒出來了，就說是你的真皮毛圍脖耷拉下來了。”

    陸硯驍溫言安慰：“現在，想繼續逛逛嗎？”

    看著他伸向自己的手，江禾熙重重點了點頭：“想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