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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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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寶珠何在

    說到這裏,董子明的雙肩耷拉下來,他滿臉都是困惑不解:“我是真的不明白,杏慕雙怎麼會不見了?但我見地窖裡頭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她常用的梳妝用品也都不見了,我就以為她是悄悄的自己收拾好,趁亂溜了出去。我抱著一點僥倖匆匆趕去了知州的城門前,我以為她畢竟是個女子,若她是想和我一起,到知州變賣了寶珠,獲得一些錢財後遠走高飛的話,她應該還沒來得及進知州府。”

    說到這裏,董子明終究是泣不成聲,他流淚說:“但我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人……後來,就被你們逮回來了。再後來,就看到杏慕雙了。她,她到底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上了戲臺,還死在了那裏?”

    陸硯驍知道董子明說的應是實情,有些事情他恐怕確實不明白,他問:“所以,那顆寶珠現在何處?”

    董子明理所當然地說:“自然在杏慕雙的身上。原就是她的東西,又是她母親留給她的遺物,我每天在褚世謙跟前服侍,自然也不方便攜帶著。”

    陸硯驍微眯雙眼,自上而下俯視著董子明,陡然靠近一些,冷冷說:“此話當真?”

    董子明嚇得一哆嗦,從椅子上軟到了地上,忙說:“大人,我絕無半點假話,大人若是不信,儘管搜我的身!”

    陸硯驍示意屬下將董子明帶走,妥善關押起來,等人都走了,他才和薛仁、江禾熙一起,走到了隔壁的花廳坐下。

    “硯驍,此案仍有謎團未解啊。”薛仁幫陸硯驍倒了一杯茶,說:“依我看,所有的殺人案,不是爲了謀財,就是爲了報復。此案寶珠仍舊遺失,莫非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說,這黃雀到底是什麼人?”

    陸硯驍沉吟片刻,將茶盞放在手裏把玩,並沒有著急喝下去。

    突然有他的屬下匆匆衝了進來:“大人,顧玉卿找到了。”

    江禾熙忙朝門口看去,只見顧玉卿被人攙扶著,臉色憔悴地慢慢走了進來。

    而他身後,則由兩個錦衣衛押著戲裏頭的“文曲星君”,星君身後,還跟著幾個同樣聳頭聳腦的戲班子雜役。

    “文曲星君”顯然是急壞了,被錦衣衛們拖著朝前走,走兩步就要耍賴倒退一步,還嚷嚷:“怎麼能說我把那女人給抽死了?我不過是用戲裏頭慣用的道具,按照尋常的戲碼在她身上輕輕的左右上下抽了幾下,怎麼就能把人給抽死了?她若是被我抽死的,那玉卿還能活著站在這兒?”

    顧玉卿顯然受了傷,他額頭上裹著一塊白布,那上頭隱隱滲出鮮血來,但他回頭輕輕說了一句:“李驚雷,閉嘴。”

    “文曲星君”李驚雷立刻把薄唇閉得緊緊的,一個字也不說了。

    陸硯驍起身,示意屬下給顧玉卿安置椅子,好生坐下,又問了他身體狀況如何,顧玉卿搖搖手,低聲說:“諸葛大夫已經幫我看過了,說我只是皮外傷,這兩天可能輕微的眩暈頭疼,過兩天就沒大礙了。”

    陸硯驍點點頭,又看了屬下一眼。

    一個錦衣衛屬下行禮道:“陸大人,顧玉卿是換裝時被人打暈了,幸好沒有運走,只是把他藏在了戲班子後臺一口裝戲服的大箱子裡頭。我們四處搜查時,開啟箱子一看,便見到了顧玉卿。”

    陸硯驍嘆息一聲,說:“幸好顧玉卿沒事,總算沒有多出一條人命。”

    顧玉卿聲音微啞:“多謝大人救命之恩,若遲一些,我頭上的傷口流的血,怕是能要了我的命了。”

    陸硯驍說:“是誰傷的你,你可看清了兇手的相貌?”

    顧玉卿很是遺憾:“我是被人從背後打暈的,轉場我需要換一身戲裝,一向是急匆匆的到後臺換裝,可惜我剛衝進後臺,就被人打暈了,後面的事情實在是一概不知。”

    他的頭顯然扔在隱隱作痛,他悶哼一聲,回頭看了李驚雷一眼,又說:“雖然我的搭檔一向有些三兩不著調,但大人,他確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況且我剛纔,當著您屬下的麵,問了幾個我們戲班子的人,他們都說了,李驚雷在臺上和往常一樣,只是白蛇看上去呆頭呆腦,不像是我……”

    他蹙著眉,垂著眼,用手輕捂了一下傷口,繼續說:“我們戲班子裡,平時要演一些打打殺殺的戲份,不論是推出去狗頭鍘伺候的陳世美,還是被活活打死的白娘娘,當然都是假打,不然演一場,就真的活活打死一個人,戲班子也經營不下去。平時我和李驚雷配合得熟了,他往我身上打,我知道怎麼躲,看上去動作眼花繚亂,其實那棍子半點沒打在我身上。但他們說,這一回,臺上確實隱隱有棍棒打到人身上的聲音。但幾聲輒止,再柔弱的人,斷沒有被這麼幾下棍棒就活活打死的道理啊。”

    李驚雷不等陸硯驍發問,便趕緊說:“是啊,大人,我承認我在臺上確實是打到那女人身上了,我還納悶著呢,怎麼今天玉卿反應這樣慢?我心想他往日總說我不勤練功夫,敷衍了事,今天看來,他的基本功也退步了,便故意不停手,打了那幾下,想著下臺後好好取笑他,可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為啥那個女人要扮做白娘娘的模樣,我統共就打了那麼五六下,也沒照著腦袋打,怎麼就能把她打死了?”

    陸硯驍聽完,示意幾個雜役一一發言,他們的話和顧玉卿、李驚雷的差不多,也都說的是,戲一開場,大家都在忙活,確實沒注意到別的。

    雖都注意到了那白娘娘的狀況不對,但她一登臺便是捱打的戲份,打了五六下便倒地不起,此時纔有人察覺不對,說她不是顧玉卿,有人忙用溼毛巾把她臉上擦乾淨,才發現果然是個女子。

    陸硯驍想了想,突然門口有人過來,一抬頭,原來是已經換上素衣的褚紅英。

    她兩眼腫紅,卻依舊是落落大方:“大人,我爹過身的事情,已經都告訴各位來賓了,大家都在大廳裡等著吃席,大人,薛將軍,江姑娘,你們也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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