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旁邊還有其他人，昭離相信，她肯定會對自己動手。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見過婉蓉，也沒有和她接觸過。

    也不知道，這個婉蓉對他哪來的這麼大敵意？

    現在他要是變回人形，被婉蓉看到，還不得被她當場趕出去？

    昭離扇著翅膀，左右想了想，最後落在最低的一處樹葉尖上，低垂著頭，望向下面的人。

    “姐！”

    婉蓉的視線，在周圍四處尋找，不經意望見樹下的人。

    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婉蓉快速朝她跑過來。

    見婉姝發愣的低頭望著地上的草，心不在焉，婉蓉也在她身旁蹲下。

    “姐，我叫你你怎麼不應啊？”

    婉姝的頭，微微轉了一個弧度，望向婉蓉，沒有聚焦的眸中，這才浮出一點微光。

    “抱歉，剛纔沒聽見。”

    婉蓉眼角抽了抽：“……”我叫那麼大聲，你沒聽見？

    “算了。”婉蓉嘆了聲氣，一擺手，也不想繼續抓著這個問題不放。

    誰讓婉姝是她姐啊。

    要是誰敢這麼跟她說話，她早就一拳焊在他臉上了。

    “瑤池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得趕緊過去。”

    她拉起婉姝的手起身，卻發現婉姝像是有千斤重，怎麼也拉不動。

    她低頭疑惑地望著婉姝的頭頂，發現她又在走神。

    “走了，有什麼可想的，瑤池宴會我們族獻舞，可是不能遲到的。”

    “我不想去，你隨便找個人替我就行。”

    “……”

    婉蓉薄唇緊抿，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婉姝。

    見她絲毫沒有任何動作，婉蓉也知道現在帶她過去，成不了什麼事。

    好在她早就有所準備，舞蹈位置已經找好替補人選。

    只是婉姝的身份，畢竟特殊，不出席，很可能會被一些人在後麵嚼舌根。

    但看著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婉蓉也不想逼她，輕嘆了一聲。

    “行，那你別一個人在這呆太久，這裏風大。”

    “嗯。”

    婉姝輕輕應了一聲，眼中依舊沒有聚焦。

    婉蓉拉著她的手，嘆了聲氣，最終還是放開了她，自己一人離去。

    婉姝像是失了魂一樣，這麼一坐，就坐到了晚上。

    昭離也在樹葉尖上沉默地看著她。

    她這沒有精神的模樣，讓他心疼，也讓他疑惑。

    之前的婉姝，不是這樣的，難道是涅槃造成的影響？

    眼看著天已經漆黑，他展翅飛到她的身邊，落在她的肩頭。

    “這位仙子，在想什麼呢？”

    婉姝一直如一潭死水的雙眼，在聽到這細微的磁性男音後，驟然亮起。

    她疑惑的扭頭朝周圍和上面望去，可都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影。

    昭離見她眼中總算是有些神采，只怕是聽出了他的聲音，心底竊喜，語氣也更溫柔了幾分。

    “本尊在這。”

    湛藍色的蝴蝶輕微撲打了一下翅膀，伏在婉姝的肩頭。

    婉姝的衣裳是墨綠色，在夜色下顏色深暗。

    它完美地融入夜色中，幾乎很難被人發現，

    婉姝又聽到這聲音，也察覺到他的聲源處在自己的左邊。

    她扭頭朝左邊望去，可什麼也沒看到。

    昭離看到她這憨傻的樣子，發出輕微的笑聲。

    “本尊在你的肩膀上。”

    婉姝最終把視線，鎖定在她肩頭的湛藍色蝴蝶上。

    蝴蝶小小的一隻，指甲蓋大小，看起來很脆弱，輕輕一捏，就能將他捏死。

    她好奇的盯著他看，忽然發出一聲疑惑。

    “蝴蝶成精？”

    “……”他看起來像是妖怪嗎？

    在幽幻魔鏡的偽裝下，現在的他，身上確實是沒有一絲的魔氣，就連他一身的修為都被隱藏起來。

    同時，他也察覺到一點，婉姝並沒有聽出他的聲音，這使得他心中透出些疑惑。

    他輕聲嗔怪：“胡說。”

    婉姝抬起食指，小心翼翼的靠近湛藍蝴蝶，指尖在他的翅膀上輕輕觸碰。

    看到她這溫柔的模樣，昭離會心一笑。

    他的婉姝，果然是最溫柔的。

    “你明明就是蝴蝶成精，莫非你還是其他什麼變的嗎？花？還是樹？”

    聽到她的話，昭離沉默了一下。

    她果然沒有聽出他的聲音，是他的聲音變了？

    還是太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她都已經忘了？

    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昭離暫時還不想去深究，先給了她一些提示。

    “本尊吃肉的，你覺得呢？”

    婉姝的手指一顫，立馬收回。

    “青蛙？”

    “……”昭離無語，她就不能往兇獸方面想想？

    不過青蛙……多少也確實是吃肉的。

    察覺到附近有人來，昭離也不在煽動翅膀。

    靜靜地伏在她的肩頭，像是熟睡了一般。

    婉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肩頭的湛藍蝴蝶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朝她靠近。

    “婉姝，還在這裏呢。”

    聽到這聲音，婉姝仰頭望去，正好對上一個和煦的微笑。

    男人一雙丹鳳眼，眼尾高高上挑，帶著無限風情，更是襯得那笑魅惑眾生。

    “承瀟，你怎麼來了？”

    婉姝的視線，飄忽著移向別處，明顯不想和他對上視線。

    承瀟注意到她移開的視線，並沒有在意。

    他彎身在她身邊坐下來，從空間中取出一盤合意糕，遞給她。

    “婉蓉說你回來後，很喜歡吃這些小玩意，給你帶的。”

    婉姝看到他遞過來的東西，不太想接，但礙於面子，還是接了過來，放到兩人中間，沒有要去動的意思。

    承瀟見她這般拘謹見外，輕聲笑了笑。

    “我是聽婉蓉說，你在這裏，所以過來看看。

    要是心情不好的話，可以和我說說。”

    “謝謝，我很好。”

    婉姝微微點頭，站起身來，想要離開，手忽然被人。

    她回頭一看，發現啥是承瀟抓住了她的手腕，端起地上的糕點遞給她。

    “拿著吧，這是我特意給你帶的，挺好吃的。”

    他話音還沒落，婉姝的肚子，就發出咕嚕的叫聲。

    婉姝聽著這聲音，臉上羞赫得飛過一抹紅雲。

    “不用了，我回去吃就行。”

    她猛的收回手，掙脫承瀟的手心，逃也似的離開這裏，不敢去看承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