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吃幹抹淨了，就不想認人了是吧？

    “爲了救你，我可是搭上了我的法器，和我這半條命！

    要不是我，你現在都已經和閻王報道了！

    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跟著我委屈你了？”

    蘇應綰每一句都言之鑿鑿，振振有詞。

    鳳君燁卻是想到，之前在血海屍山，和冰封千里的幻境中，那個幾次救他的紅衣姑娘。

    此刻與眼前的人重合，才驚覺兩人眉眼如此相似。

    鳳君燁心中還是有疑。

    “救我的，真的是你？”

    “廢話！你看我這裏像還有其他人的樣子嗎？”

    “……”別說人，連蟲鳴鳥叫都沒有。

    一大片地，冷清得不像人間。

    蘇應綰看鳳君燁的神情不太自然，傾身湊近問他。

    “難道，你還看到了其他人？”

    鳳君燁撇開視線，搖了搖頭。

    “那你還猶豫個墩，趕緊拜師，茶都給你準備好了。”

    蘇應綰提著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鳳君燁，衝他揚了揚下巴。

    鳳君燁：“……”

    見他不動手，蘇應綰怒目而視：“這還有什麼好想的嗎？”

    系統簡直想給蘇應綰跪下了。

    但細想，萬一鳳君燁被嚇妥協了呢？

    他不說話，他默默看戲。

    鳳君燁盯著面前的琉璃杯，眸子微抬，就落入蘇應綰神氣恣意的眼中。

    那位紅衣女子的面容，與面前的人影相重疊，倒是真像一對姐妹。

    鳳君燁心中也清楚，那哪是姐妹，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鳳君燁接過茶杯，在蘇應綰欣喜的眼中，將茶杯放到桌上。

    “先送我回去吧。”

    “……”

    蘇應綰臉上笑容僵硬，氣得怒氣上涌。

    她抿了抿紅唇，壓著心裏的嗔意，打了個響指，眼前景物驟然轉換。

    眨眼間，鳳君燁發覺，兩人已經回到他的臥室，抬眼便瞧見楚子寧拖著疲憊頹廢的身子，走進屋中。

    楚子寧回到夜王府，聽聞鳳君燁不見的訊息。

    把整個夜王府都翻了一遍，愣是一個可疑的人影都沒有瞧見。

    “舅舅啊，你擱哪拉屎呢？”

    楚子寧彎著腰，累得捶著腿，晃晃悠悠的走進來。

    余光中瞥見臥室有人影。

    她扭頭瞧去，便看到鳳君燁和蘇應綰兩人坐在臥室的床上。

    “……”

    “……”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沉寂幾秒，最後還是後面進來的悟寧，打破沉默。

    “呀，原來夜王，自己回來了。”

    楚子寧：“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兩坐在床上很可疑嗎？”

    悟寧：“……”

    老祖愛幹啥幹啥，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蘇應綰穿好鞋，忽視楚子寧奇異的目光，朝外面走去。

    想到自己今天吃的那麼多虧，蘇應綰越想越不甘心，又退了回來。

    她從空間裡撈出一包碧血果的核，扔個悟寧。

    “國師，給夜王好好算算，碧血果，三清露水，空間靈氣，赤炎戒，還有老孃大半的真氣值多少。”

    悟寧忙不迭的接住小包，開啟來看，全是碧血果的核。

    他咂吧著嘴，粗略一瞧，這一包少說也有三四十顆。

    蘇應綰一走，楚子寧扳著手指頭，也在旁邊算了起來，比悟寧還積極。

    三人圍著矮桌坐下，鳳君燁說了之前的遭遇。

    楚子寧驚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悟寧還算淡定，默默的算著。

    鳳君燁看他算得認真，也沒有打擾他，三人各懷心思。

    夕陽西下，暮色蒼茫。

    悟寧神情淡然，將手中的列的單子，遞給鳳君燁。

    “夜王，不是我坐地起價，不信你可以把單子給郡主看看，都是按照市場價算的。

    一句話，夜王府砸鍋賣鐵，也還不上，要不然我們商量一下，其他的還債方式？”

    楚子寧在旁邊真誠的給鳳君燁提意見。

    “舅舅，你天賦不錯，綰綰財大氣粗，她在收徒，入她門下，你不虧。”

    鳳君燁：“……”

    悟寧撫摸著半白的山羊鬍子，眼珠子一轉，語調悠然。

    “實在不行，倒也可以入贅，以身還債。”

    “你……”

    楚子寧怒然拍桌，細想下，又收了幾分脾氣，望向鳳君燁。

    “舅舅，這個好像也不錯。”

    鳳君燁：“……”

    他抬眼，冷佞陰鷙的目光，冷冷望向楚子寧。

    後者後頸一涼，縮了縮脖子，扭頭望向別處。

    鳳君燁望著桌上那小堆果核，賭氣似的說道。

    “不就多吃她幾個果子嗎，這就翻臉不認人了？”

    “是，也不是。”

    悟寧喃喃著，他看得出，鳳君燁現在已經是煉氣三層。

    而在幾天前，他還是個快死的人。

    這際遇，得羨慕死多少人？

    “夜王有所不知，這碧血果中，所含靈力純粹豐富。

    且碧血樹難以培植，五百年一株樹，才得寥寥六七顆。”

    望見楚子寧還在這，悟寧乾脆直呼其名。

    “且蘇應綰生氣，也確實是因為你吃得太多。

    即便是結丹元嬰等大能，吃下這麼多碧血果，也止不住爆體而亡，救無可救。

    夜王現在還活著，我都覺得驚奇。”

    悟寧說了那麼多，楚子寧才後知後覺。

    一把抓起鳳君燁的手，兩指按在他的手腕內側。

    “奇怪，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邪氣？國師，你快幫我舅舅看看。”

    楚子寧現在才知道慌，有些手足無措。

    “郡主不必擔心，現在不都沒事了嗎？”

    悟寧嘴上說著，還是開啟天眼檢視鳳君燁的丹田和身體。

    九陰誅蟒咒還在，楚子寧說的邪氣東西，應該就是這個。

    同時他也發現了，鳳君燁身體中，那股奇怪霸道的冰寒力量。

    要將這股力量壓制，也確實是非赤炎戒莫屬。

    悟寧的視線，朝上移，凝視鳳君燁眉間的白焰印記。

    他自然看出，這是龍族的印記。

    太師叔祖，好像最討厭龍了，難怪今日脾氣不太好。

    悟寧教鳳君燁，用自己的真氣，去祛除九陰誅蟒咒。

    至於那股冰寒之氣，若是不能為他所用，就別碰，赤炎戒，更是不可摘下。

    順手，悟寧將他額間印記隱去，怕這個，給他帶來麻煩。

    交代完這些重要事，悟寧纔回國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