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狗仗人勢的東西
“皇后娘娘,您想先想用哪一道菜?南瓜糯米紅糖粥,還是翡翠白菜,或者是西湖鯽魚湯?”
她不清楚皇后的口味,也不知道皇后早膳的習慣。
皇后皺起眉頭,不耐煩地開了口:“慕南枝,你連本宮的口味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做的兒媳?”
“都是妾身的錯。”
“就會說些好聽的話。好聽的話誰不會說?你嫁給東臨王都多長時間了,卻連最基本伺候本宮的活兒都做不好,慕家到底是怎麼教育你的?”
慕南枝身形微頓,她幫皇后盛了一碗加了糖的南瓜糯米紅糖粥。
“回稟皇后娘娘,家母對妾身的教育一直很好。”
“是麼?本宮可是沒有看出來啊。昨日看來,你似乎連自己的夫君都伺候不好,今日看來,嫁過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還不知道本宮的飲食習慣。”
皇后細嚼慢嚥地品味著南瓜糯米紅糖粥,蒼冷的掃了一眼慕南枝。
她意味深長地說道:“同爲一個母親所生,還是同爲一個母親教導,慕南枝,你卻連你妹妹慕翎羽半分都不如。”
雖說那慕翎羽還未成親就已經有了身孕,讓她有些不喜。
但比慕南枝可是強了太多,還懂得伺候自己。否則自己也不會讓太子鳳星熠與她成親。
見皇后沒有再繼續侮辱林氏,而是隻侮辱自己,慕南枝面色平靜,又拿起一個白色的陶瓷碟子,夾了一些清爽的小菜。
小菜的味道很對皇后的胃口,喝了一些甜粥之後,她就想吃一些清淡的東西。
慕南枝的伺候遠比她料想的要好上不少。
用完早膳之後,皇后並未誇獎她,而是尖酸刻薄地諷刺了幾句,說她沒有眼力見,有幾道自己不想吃的菜,自己不說,慕南枝都不知道變通一下,幫自己裝盤。
“皇后娘娘教訓的是,是妾身照顧不周。”
有了昨日的前車之鑑,慕南枝將過錯全部攬了下來。
只要她還是東臨王妃一天,皇后就不敢真的對她怎麼樣,只能為難苛責她,折磨她,不敢真的傷害她的性命。
皇后瞥見慕南枝的反應如此平靜,突然覺得有些乏味。
之後無論慕南枝如何伺候,她總是能挑出毛病來。要麼是捶腿的力度太重了,弄疼了她,要麼就是給她念話本的聲音太小了,她聽不清。
慕南枝伺候了大半個上午,最後還是被皇后責罰:“慕南枝,本宮讓你來伺候,是要讓你好好地盡孝道,是為你積福呢。百善孝為先,你連個媳婦都當不好,還能好好孝敬你的爹媽?怕不是要當個白眼狼!”
“看來你和昨天的奴才一樣,需要好好地管教管教才能長長教訓。”皇后起身,單手懶洋洋地支住側臉,豔紅色的唇緩緩地開啟,冷漠殘忍:“你且跪在宮殿門外,本宮什麼時候讓你起來,你再起來。”
慕南枝細皮嫩肉,從小嬌生慣養。在宮殿外跪上一個時辰,絕對受不了。
更別提這對於一個王妃而言是極大的羞辱。
她倒是要好好地看看這一回慕南枝打算如何應付!
“妾身明白了,皇后娘娘教訓的是。”慕南枝緩緩地從地上起身,身形挺直,一步一步地朝外面走去。
身上的裙子拖在身後,每一步看起來都格外決絕。
皇后心中不悅地咂舌,慕南枝這幅平靜的樣子讓她沒有一點滿足感。
“陳嬤嬤,代本宮去殿外盯著她,如果姿勢有不準的地方,直接用戒尺打她。”
“娘娘,這慕南枝好歹也是東臨王妃……”真的用戒尺教訓了,到時候萬一惹得東臨王不悅,找上門來可如何是好?
皇后譏笑:“怎得?本宮教訓兒媳還輪得著東臨王來教育?”
慕南枝跪在宮殿外,身形挺直。她的上半身腰身挺得很直,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皇后自然不會讓她舒坦,她跪著的地方在宮殿外面,太陽火毒地照著,幾乎能夠晃瞎人的眼睛。
路過的太監和宮女瞧見皇后宮殿之外跪著東臨王妃,不由驚訝。
這東臨王妃又是怎麼得罪了皇后娘娘啊?
地面溫度特別高,膝蓋已經被灼燒的快要感受不到疼痛。慕南枝在太陽底下跪了不到半個時辰,已經出了很多汗。
皇宮裏有很多規矩。她身為東臨王妃自然不能和在府上自己的屋子裏一樣,可以穿的單薄些。而是要穿上繁雜厚重的衣裳,髮髻也要做的精緻。
而此時這些厚重的衣裳就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好熱,好渴。慕南枝的身形逐漸開始不穩了。裡面的衣服已經都溼透了,黏在身上格外難受。
啪的一聲,戒尺打在了身上。疼痛讓她差點跌在地上,身邊響起了陳嬤嬤的呵斥聲:“皇后娘娘說了,姿勢要標準,不能出了差池。東臨王妃,您可千萬別記恨奴才。奴才也是奉皇后娘娘之命來管教您的。”
隔著那麼厚的衣裳,戒尺打在身上的地方火辣辣的一片疼痛。
慕南枝冷笑了一聲,狗仗人勢的東西。
宮殿內,皇后正在聽說書人講話本,聽到一半,她慵懶地開口問:“慕南枝怎麼樣了?”
一個嬤嬤回答說道:“陳嬤嬤在教訓她呢。在外面跪了一個時辰,估計夠嗆。”
皇后漫不經心地彎起嘴唇,在旁人的伺候下吃了一顆剛剛剝好的荔枝,“繼續跪著吧,暈過去再說。”
已經快到午膳時間,御膳房的宮女開始端著飯菜來到皇后的宮殿。瞧見跪在宮殿外面的慕南枝,她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當做沒有看見似的,朝宮殿內走去。
東臨王妃再尊貴,也只不過是一個王妃而已。
何況東臨王又不是太子。
將來這天下都是太子的,最尊貴的女人便是太子的母親還有能與太子成親的女人。而慕南枝不過是一個被太子殿下拋棄的可憐女人,而後嫁給了鳳星熠。
宮中爭鬥一向殘忍,一個已經輸了的女人,就連奴才路過都願意踩她一腳。
汗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地面上,慕南枝面前的白色地面上,已經氤氳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