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不能置身事外
黑色的髮絲裡,夾雜了不少白髮,慕南枝看到這樣的父親,眼眶微紅,她本想靠自己一個人來解決這件事,沒想到最後還是依靠了慕家人和自己的夫君。
皇后看到慕巖英,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老不死的竟然趕過來了。
北齊不可能沒有慕巖英,如果沒了他,北齊的國境安全就難以保證。就算鳳星熠繼位之後,在找到可以代替慕巖英的人之前,爲了穩固帝位,也必須依靠此人。
失算了。
皇后咬了一下舌尖,“慕將軍,你是愛國之人,想必不會因為一些私情就放棄大義吧?”
慕巖英頷首,“但前提是老臣的女兒真的是什麼災星。在沒有確定這一點之前,老臣和她的兄長都會護著她。”
“陛下,若是老臣的女兒真的會危害北齊的安全,老臣會第一個將她手刃。但若是有人想要陷害老臣的女兒……便是豁出去這條老命,老臣也一定會護著她安全。”
慕巖英說的言之鑿鑿,大有替慕南枝頂替去死的意思。
她的嗓子微啞,望著自己的父親,許久之後,她緩緩地說道:“父親大人,兄長大人,南枝謝謝你們。”
上一世的一幕幕,如同往事再現一般,浮在眼前。
他們已經無數次保護過她,現在她若是再躲到他們身後,還算是什麼將門之女?
慕南枝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扯起唇角,抬頭望著龍椅上的男人,“陛下,臣妾懇求陛下給臣妾一個機會。”
皇帝沒有言語,反倒是一旁的皇后激烈地反對起來,“機會?本宮可不認為需要給一個妖女什麼機會。給你機會,便是對天下的百姓不負責任。誰能承擔得起?”
“臣妾來承擔。”慕南枝不卑不亢,認真地道:“臣妾只求陛下和皇后殿下給與臣妾三日的時間。方纔國師不是說三日之後,北齊會有大災?如今臣妾就在這北齊的都城,若是三日後,真的有大災的話,臣妾二話不說,不會連累夫君,不會連累父母兄長,自裁謝罪。”
她說完之後,跪在地上。
鳳瑾翊漆黑的瞳仁,驟然一縮。他下意識地想要將她拉起來,卻瞧見她臉上固執的情緒。
許久之後,他緩緩地嘆了口氣道:“父皇,若是三日之後,真的有天災降臨,兒臣願意陪她一起自裁。”
“胡鬧!”皇帝聽到這話,氣的直吹鬍子。
“鳳瑾翊,你知道你是什麼人嗎?你是朕的兒子,真當要爲了一個女人,胡鬧到這個地步?”竟然說什麼爲了一個女人去死,若慕南枝真的是妖女,她的死就是應該的!
哪裏需要再賠上自己一個兒子的性命!
“懇請陛下和皇后殿下准許。”慕南枝繼續堅持,“臣妾只有這一個念想,若是真的北齊所有的不幸皆是因為臣妾而起,那臣妾自然應該付出代價,求陛下成全。”
皇后冷笑了一聲,看向慕南枝的眼底,帶著濃濃的厭惡和嘲弄。
這女人怕不是瘋了,爲了活命,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她既然敢說三日後會降下天罰,那便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無論是誰,都別想改變天降天罰,懲罰北齊的事實。
而這個事實,會將慕南枝送上斷頭臺。
“皇后以為如何?”許久之後,皇帝打破了沉默問道。
皇后笑了笑,看向慕南枝的眼光,格外冰冷。她說:“臣妾以為,既然東臨王妃死前只有這一個願望,那便不如滿足了就是。但是這三日之內,她只能呆在東臨王府,外面要派兵把守,不能讓她逃走。”
三日之後,便是慕南枝的死日。
見皇后都這般發話了,皇帝說道:“既然如此,那朕便給東臨王妃一個機會,也算是給慕家一個面子。如果三日之後,北齊安然無恙,那她便是無辜的,屆時,朕會派人徹查謠言的來源。”
聽到這裏,國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朝皇后看去,皇后面色如常。有皇后在的話,即便是查到他的頭上來,也不會有事吧?畢竟自己是幫皇后做事的,這樣想著,國師又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殊不知,皇后此時已經在想等這件事塵埃落定後,她要如何將這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國師以悄無聲息的方式殺死。
皇帝說完之後,蒼老的眼睛,環視了一圈,清了一下嗓子,又繼續說道:“但,如果三日之後,北齊真的出現了災禍,那便是東臨王妃的罪過。”
慕南枝微微垂首,盯著青石板地面。
而她身後,慕巖英和慕言年的面色皆是一變。他們心中自然不會相信慕南枝是什麼妖女,但此時發話的人是皇帝,他們即便想要幫慕南枝求情,也不能此時開口。
他們身後還有慕家那麼多人。
慕言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若是讓他查到究竟是誰指派那國師散佈謠言,他定要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屆時,便按照東臨王妃的請求,準她自裁。任何人都不允許為她求情,包括朕的皇子們。”
說完之後,皇帝起身,一甩袖子,離開了天壇。
皇后見狀,也不再繼續多留,給了國師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也跟著皇帝離開了這裏。
鳳瑾翊將慕南枝抱了起來,剛纔她跪的時間有些久了,此時膝蓋都是痠疼的。
夜有些深,冷風吹在身上,帶起來一陣陣的涼意。幸好他抱著她,幫她擋了一些風。
慕言年瞧見這一幕,忍不住挑起眉頭,他和父親還在這裏,這東臨王已經毫不避嫌地將自己的小妹給抱了起來?
這還真是有些過於大膽了。
慕巖英咳嗽了幾聲,將慕南枝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頓時漲的有些發紅。
她怎麼忘記了父親和兄長此時還在這裏呢?
急忙想要從鳳瑾翊的懷抱裡下來,誰知他的臉皮此時倒是格外的厚,不管不顧地緊緊地禁錮著她的腰。
她差點忍不住叫他的名字,誰知他卻說道:“南枝有些累了,我便先帶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