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處境艱難
她纔不想知道呢,早死早超生,誰要管他的死活,死了更好做成乾屍給他搞研究!
離牧塵扶額,這傢伙怎麼總想著把他搞成乾屍啊,是他美好的肉體不香了嗎……
離牧塵搖搖頭,心道不同這人一般見識,又道:“太后既然演了這齣戲,將你安插在小皇帝身邊,這其中定然大有乾坤。”
洛錦溪聞言不置可否,內心卻泛起嘀咕。這不是廢話嗎,不然費這麼大動靜只爲了給她加官進爵?鬼才相信太后會這麼好心。
“是以,就算你頂撞了她,她一時半會也不會將你如何,更何況……”離牧塵頓了頓,嘴邊扯出一絲頑劣的笑,“那妖婦這麼多年來被人阿諛奉承慣了,如今正好讓你氣一氣她。”
洛錦溪見狀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她頂撞的可是當朝太后!若是尋常的太后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垂簾聽政,把持朝綱的太后,這麼多年來在朝廷之中攪弄風雲,可見其心機手段。
她一時衝動之下得罪了她,如有萬一這條小命可就沒了,在他口中竟然只是拿來氣一氣她?自己的臉頰到現在可還火辣辣的疼呢。
這個死暴君,洛錦溪咬牙切齒,只能在心中寬慰道:不急,不急,日後他不過一具乾屍,到時他定要以此洩憤!
此番心理活動落入離牧塵耳中,他的面色也變了幾番,一時覺得好笑,又覺得這廝怪氣人的,說了這麼多到底是離不開乾屍了,看來他有必要身體力行的讓她知道,自己這副活生生的皮囊是乾屍比不了的。
思至此,離牧塵忽的向洛錦溪走去,後者心生疑惑,連連後退,他退一步,離牧塵便更近一步,直到退至牆壁,已是退無可退,二人之間的距離逐漸拉近,氣氛突然曖昧起來。
洛錦溪心中疑惑萬分,這混蛋,怎的說著說著便開始耍流氓了?瞅著眼前這人精緻的五官和嘴邊若有若無的笑意,洛錦溪只覺得心中古怪萬分,似是有什麼心緒要破土而出。
離牧塵感受到她心中的雜亂,眼見戲弄的差不多了,便退後幾步,可眼前這人卻突然抬起眼來,一雙桃花眼怒目而視,盯得離牧塵一愣。
洛錦溪本就生的女相,唇紅齒白,此番怒視,倒不顯威嚴,反倒像在暗送秋波。
離牧塵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煩躁,經此種種,自己待他到底有些不同了。
“你放心,太后若要除你,你留不到今日。”離牧塵背過身去,故意不看她,“更何況,你是本王的王妃,誰敢動你,我定叫她血債血償。”
洛錦溪聞言臉色複雜,這暴君突然之間怎麼回事,竟然說了幾句人話,到真叫人有些不好意思。
離牧塵咳嗽一聲,又道:“不過這種蠢事,下不為例。”
洛錦溪心知這事自己到底是太過任性妄為,皇帝到底是太后親生,管教親子天經地義,更何況皇家之事也不是他三兩句便能逞英雄的。
“生存於世,自有各自的生存之道。”離牧塵道。
是了,皇帝自小便被挾持把控,逆來順受便是他唯一的生存之道,她貿然插手非但未起到什麼作用,反倒讓她關了禁閉,使其處境更加艱難。
離牧塵垂首喝茶,算她還有些悟性,末了放下茶盞,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洛錦溪點了點頭,兩步坐到她的身側,給自己也倒了杯茶,邊喝邊思索。
這暴君,到也有兩把刷子嘛,除了長得好看些,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離牧塵心中嗤笑,總算從她口中聽到幾句誇獎的話。
翌日。
洛錦溪照常進宮侍奉寂然伴讀,昨日一事早就在宮人之間廣泛傳播,眾說紛壇,傳到後面版本千奇百怪,但使宮人們對他多了幾分敬重。
畢竟經得起太后一怒的到底還是少數。
殿內洛錦溪渾然不知自己在外聲名鵲起,只聽得學究喋喋不休的道著“之乎者也”,倒比她從前上學的時候還要枯燥。
再一望寂然,他神智本就不如常人,僅此種種早已哈欠連天,暈頭轉向。可學究罔若未聞,自顧自的傳道受業。
洛錦溪正尋思著要不要找個藉口讓寂然休息一會兒,便聽得門外傳來一聲嘹亮而又嘶啞的聲音。
“太后駕到——”
寂然忽的便驚醒了,正襟危坐,端的是正經聽課的派頭。
洛錦溪心下微動,面上不動聲色,照例給太后請安。
一屋子人跪了一地,除了皇帝稀裏糊塗的坐著。
太后步伐緩緩,走到蕭寂然身旁坐下,後者懵懵懂懂,道:“母后安康。”
太后點了點頭,這才道:“都起來吧。”
洛錦溪這才起了,連忙退至一旁,低眉順眼,躬身不語。
太后開始詢問學究皇帝功課的進度,洛錦溪知道她只是做做樣子,皇帝如今的心智狀況眾人心知肚明,但也必須陪著演戲。
洛錦溪豎耳聽了一會兒,便也沒了興致,不再聽了。
過了許久,太后才止了話頭,殿內安靜下來,遲遲沒有人出聲,形成謎一般的寂靜。
洛錦溪按耐不住,抬頭望了一眼,卻見太后冷著臉盯著她瞧,目光中迸發著涼意,像是黑暗幽深的死水。
“太后。”洛錦溪低下頭去,跪下請安。
這婆娘,自己又是哪裏惹到她了,本想著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如今既然躲不起,只好以退為進了。
太后冷笑一聲:“洛錦溪伴讀怎的變了,不似昨日驍勇了,今日纔像個為人臣子的作派。”
洛錦溪心知太后是指她昨日的言行太過僭越,可她也不想想,這臣子究竟是她的臣子,還是皇上的臣子?
洛錦溪面上不動聲色,道:“太后恕罪,是臣的罪過。臣從前不過一介草民,不懂規矩,失了君臣本分。”
後四個字他咬的極重,誰是君,誰是臣?她洛錦溪不是君,太后自然也不是。
太后笑了一聲,揚了揚手,身旁的宮人忙跪下將茶遞上,她喝了一口,便重重擱置下來,力道不小,桌子與其碰撞發出砰的一聲。
嚇得宮人跪倒了一片。
“太燙。”
短短兩個字剛落下,遞茶的宮人便止不住的磕頭求饒,幾乎是同時,有兩位宮人從跪下的人潮中站起,飛速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