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寒的面色始終陰沉如水：“工作？床上的工作嗎？！都被我撞破姦情了，你還敢狡辯！”

    他的面色裹挾著嫌惡和痛恨，一想到那個場景，他都恨不得要殺人。

    洛芷恢復了些力氣，顫顫巍巍從沙發上爬起，她的心像是被刀子胡亂劃開，順著劃破了五臟六腑，呼呼的灌著涼風：“我真的沒有，你為什麼不願意相信我！”

    她的嗓子裡猶如被幹澀的沙粒混著鹽水摩擦過傷口，絲絲生疼，心卻更疼。

    蕭煜寒那黑沉陰暗的目光落在洛芷臉上，黝黑的墨瞳平靜無波，像是再看一個死人一樣，他的手臂緩緩抬起：“你就算是犯賤，也不應該頂著這張和小晴一樣的臉！”

    洛芷這才留意到，他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握上了一把刀，刀刃在燈光照射下，反出森冷陰寒的光，那是把再尋常不過的水果刀。

    她下意識就要後退，忍著狡猾的疼痛，還沒動兩下，就撞到了身後的沙發靠背上，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逐漸靠近自己的男人：“你要幹什麼？蕭煜寒！你這是犯法的，你不要過來！我求你了！我真的沒有！”

    可無論此刻她的求生慾望有多，喊的再大聲，蕭煜寒陰鷙的那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把匕首依舊閃著寒光靠近了她，逼到她的眼前：“這都是你自找的！”

    “不要！蕭煜寒，就算是我求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洛芷滿眼恐懼，將自己的身子擠坐在沙發靠背處，不斷的往後縮，不小心一個用力從沙發上摔了下來，用盡渾身力氣都爬不起來。

    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清晰可見，耳朵貼近地面的洛芷聽得一清二楚。

    腳步聲更近了。

    她絕望的看向了蕭煜寒的方向，屏氣凝息，緊縮的瞳孔中充滿了四分五裂的驚恐：“不要！！”

    “啊……！”飽含著痛苦的尖叫聲突破喉嚨，洛芷抱著臉在地上翻滾著，滾燙的血淚混在一起，流進深可見骨的傷口裏，疼的她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她的臉被蕭煜寒……毀了……

    蕭煜寒面無表情的蹲在她的身邊，白色的襯衫沾染了血跡，手裏的那把尖刀還靜靜的往下流淌著血。

    蕭煜寒靜靜的欣賞著她的痛苦，她怎麼敢用這這張臉幹那麼骯髒齷齪的事情？

    水果刀“噹啷”落地，蕭煜寒的面色冷沉，抓住洛芷的旗袍後領，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溫熱的血跡蔓延在烏木的地板上，洛芷耗盡了所有的力道，披頭散髮，小聲的啜泣著。

    她被丟進了那個黑漆漆的地下室，臉上的劇烈疼痛，似乎已經讓她發不出聲了。

    蕭煜寒看都沒看她一眼，鎖上了地下室的門，腳步聲漸行漸遠……

    洛芷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蓋，緊縮在牆角，把臉埋進了膝蓋裡。

    她心中萬里冰封，心灰意冷，滿是絕望和痛苦，渾身哆嗦個不停。

    臉上的血液逐漸凝固乾涸，地下室裏依舊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洛芷的眼睛哭腫了，淚水混合著血水流淌下來，生生的破壞掉了那張臉的所有美感。

    冷靜下來之後，她更加的痛苦。

    五年了，她知道蕭煜寒留著她只是因為那張酷似小晴的臉，這也是她唯一的籌碼。

    她愛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他並不愛自己，只要能夠留在她的身邊就夠了。

    可現在，他居然親手毀掉了這張臉，那他們之間這段扭曲如蛆蟲的感情也該徹底結束了。

    突然一陣頭暈目眩，洛芷感覺渾身失重，下一秒，她的身體倒在了地下室裏。

    前兩天的高燒未退，又經歷刀傷，現在徹底陷入了昏迷當中。

    ……

    次日，天氣放晴了些，地面上只有些雪水，環衛工人清掃著大雪覆蓋下的垃圾。

    蕭氏，總裁辦公室。

    哪怕懲罰了洛芷，蕭煜寒的心情還是不好，桌面上的檔案從昨天堆積到今天，有小山那麼高，他卻沒有心思處理，任由他們堆在那裏。

    “叮鈴鈴……”短促的電話鈴聲陡然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靜，蕭煜寒的思緒也被拉回了些。

    他抬手拿起辦公桌上的手機，看都沒看，直接接通放到了耳邊。

    對面傳來了陌生女人溫柔的聲線：“你好，是子言爸爸嗎？今天幼兒園要開家長會，我給他媽媽打電話沒人接聽，你方便過來參加家長會嗎？”

    這還是他第一次接到幼兒園打來電話，平時他從不過蕭子言的事情，如果不是……電話也不會打到他這裏來。

    聽她提起那個地下室裏的女人，蕭煜寒單手叩著桌面的動作頓了頓，薄唇抿了抿：“我知道了。”

    他心煩意亂的結束通話了電話，手機重新丟到了桌面上，人卻起身拿起了外套。

    ……

    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鬼使神差的走進了幼兒園。

    反應過來後，他懊惱的掃了眼學校，轉身就要離開。

    “是子言爸爸嗎？”一道有些不敢確認的溫柔聲音傳來，蕭煜寒頓住了身子，回眸就看到了蕭子言的老師，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一身淡紫色長裙，鵝蛋臉，眉毛細細的，看起來就很溫和。

    她笑著說道：“我是子言的老師，我姓陳，你可以叫我陳老師。”簡單的做完了自我介紹，她繼續說道：“子言跟你長得還蠻像的，家長會就快開始了，我們先進去吧。”

    蕭煜寒神色如常，並沒有說什麼，跟在她的身後走了進去。

    兩人走到了班級外的走廊裏，兩邊的牆上一排排的繩子，上面綁著的夾子裡夾著些稚嫩的畫和些照片。

    女老師邊走邊說：“這裏都是小朋友們平時的畫的畫，還有他們平時做活動的照片，一會兒家長會結束後你們可以過來參觀一下。”

    蕭煜寒隨意的掃了幾眼，在看到蕭煜寒的名字時，他頓住了腳步，停在了那幅畫前。

    纔不過四五歲的孩子，連筆都拿不穩的年紀，線條畫的亂七八糟，各種顏色的畫筆都用了個遍，才歪七扭八畫出個小人，依稀看得出畫的名字《我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