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短暫的止痛劑
所以,他要復仇。
其實,他並不稀罕程氏集團的財富,他自己完全有能力賺到他想要的財富,卻不能讓他深愛的沐晴起死回生。
他要讓他的父親用整個程氏集團作為代價,去祭奠他與沐晴之間的愛情。
聽著程千里帶著些淒涼的嗓音,許青山的情緒再次落到谷底,卻也打心底裏同情程千里的遭遇。
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唇角,看著程千里落寞的眸子,輕輕點了點頭。
……
法庭對於聶欣芸的判決證實了洛芷對她所有的指控全部都是真實的,庭審結果一出來,打擊最大的除了聶欣芸,還有那個一直默默將她放在心底的段凌翔。
這樣的判決結果一度讓段凌翔難以接受,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記憶中那個如同天使一般給他無限力量的聶欣芸,跟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畫上等號。
他的心如同從天堂跌入地獄,經受著層層的煎熬與折磨。
這些天,他沒有再出過門,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裏,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他只得用酒精來麻痺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不敢相信自己藏在心底偷偷愛了那麼久的人,居然是那樣一副不堪的模樣,他覺得自己很心痛,又覺得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屈辱。
清醒時,他會忍不住淚流滿面,回憶着兒時那段美好的回憶,心如刀割。
痛到無法忍受的時候,他就只能再一次將自己灌醉,像是短暫的止痛劑,只能不停的重複使用著。
幾天過去了,一直看在眼裏的蔣蕭琪終於沉不住氣了。
一個陰狠毒辣的殺人犯也值得讓他頹廢成這般模樣,真是沒用!
段凌翔越是這樣,蔣蕭琪對聶欣芸的恨意就更加的濃烈,而段凌翔一連幾日的頹廢,彷彿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聶欣芸那些惡貫滿盈的過往。
如果不是跟段凌翔如今不得不天天面對面的關係,她才懶得管,但現在,明顯已經影響到了她的正常生活,她絕不允許。
思及此處,蔣蕭琪幾步走到段凌翔的書房門前,“嘭!”一聲,一腳將門大力踢開了。
門被開啟的瞬間,一股濃烈刺鼻的酒精味夾雜著濃濃的菸草味迎面襲來,蔣蕭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胸口更是陣陣作嘔,
她下意識的捂住口鼻,抬眸往裏面望去,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光束裡,飄蕩著灰濛濛的煙塵,地上一片七倒八歪的空酒瓶,茶几上的菸灰缸裡還冒著絲絲青煙,如同仙境一般。
而段凌翔此刻就置身於這“仙境”之中,他坐在地上,蜷起一條腿,後背靠在沙發上,臉上紅暈一片,亂糟糟的頭髮和突兀的胡茬讓整個人看起來更加頹喪了。
見蔣蕭琪將房門踢開,站在門口一臉嫌棄的樣子,段凌翔含著酒氣,微眯著雙眼,聞聲望去,厲聲的斥責道:“你要幹嘛!”
他的話加速點燃了蔣蕭琪心中怒火,她立刻邁開大步,幾步就走到了段凌翔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強忍著心中的憤怒,低聲質問:
“段凌翔,你就這點出息嗎?都多久了,你還天天躲在書房裏買醉,真不像個男人!”
蔣蕭琪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頹廢不堪的段凌翔,恨不得甩他幾個耳光解恨。
而段凌翔並不在意她的憤怒,反而一臉不屑的看著她說道:“讓開,別煩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段凌翔聲音沙啞,說話間伸手推了蔣蕭琪一把,另一隻手順勢拿起了一旁倒在地上的半瓶酒,仰頭就要喝下去。
就在這時,蔣蕭琪憤恨的咬緊牙關,俯下身子一把奪過了段凌翔手中的酒瓶,隨手往旁邊一扔。
“砰!”的一聲,酒瓶混雜著僅剩的液體碎成一片,空氣中的酒精氣味瞬間又濃烈了幾分。
“夠了!你的破事我才懶得管,但你也不要影響到我的生活,你要麼給我出去喝,永遠不要回來,要麼就給我像個人一樣!”
蔣蕭琪瘋了一般的對著段凌翔咆哮著,把這幾天她心裏所有的壓抑全都發泄了出來,說完,她忍不住伸出雙手,死死的拽住段凌翔的臂膀,拖拽著他往一旁的衛生間走去。
還沒反應過來的段凌翔,順勢被蔣蕭琪拖拽著往前走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衛生間的浴缸面前。
蔣蕭琪咬著牙,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將段凌翔拖至了那麼遠的距離,此時才感覺到兩條胳膊傳來一陣痠麻的脹痛感,她下意識的鬆手,忍不住扶著牆大口的喘息著。
而爛醉如泥的段凌翔則順勢靠著浴缸坐了下去,一條胳膊隨意的耷拉在浴缸裡。
“你搞什麼?你這個瘋婆娘……”
他晃晃悠悠的抬起頭,看著蔣蕭琪,淡淡的說道。
聞言,蔣蕭琪的怒火再也忍無可忍,她用力提了一口氣,隨即順手揪起段凌翔後背上的衣服,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按到了浴缸裡。
“我搞什麼?我就是要幫你清醒一下,聶欣芸那個賤人罪有應得,不值得你這幅樣子!”
蔣蕭琪聲嘶力竭的怒吼著,一邊用力的將段凌翔的上半身按進浴缸裡,另一隻手去抓花灑噴淋頭的開關,將水溫調至最低,冰冷刺骨的涼水瞬間噴在了段凌翔的身上。
“唔……”
被涼水猛地一灌,段凌翔立刻渾身顫抖的喊出了聲,他本能的開始掙扎,手腳並用的四處劃拉著。
可蔣蕭琪卻用盡全身力氣死死的按著他的上半身,想要讓這刺骨的涼水,徹底將他澆灌清醒。
“段凌翔,我真的看不起你,你就不是個男人!爲了這麼個心思歹毒的賤人,要死要活的……”
蔣蕭琪想盡最惡毒難聽的話語,全都用在了段凌翔的身上,她的話語比這冰冷刺骨的涼水還要寒氣逼人。
段凌翔在這雙重的打擊下,終於忍無可忍,被徹底激怒,他的雙手摸索著找到了浴缸的邊緣,隨後,兩手一撐,找到了著力點,他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說誰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