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已經不重要了
離開前,蕭煜寒忍不住再次回眸看了看洛芷,眼眶瞬間一陣酸澀,直到洛芷的身影逐漸在視線裡變得模糊,他才狠下心,轉身離開了醫院。
經過一夜的徹夜難眠,蕭煜寒終於艱難的做出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他便來到聶家商量與聶欣芸完婚的事情。
“煜寒,欣芸的奶奶最近身體不太好,老人家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可以親眼見到孫女出嫁,所以,這件事確實是有些倉促,只不過,老人家畢竟年齡大了,就只有這麼一個心願,所以,你也多理解一下。”
聶欣芸的媽媽雖然年近五十歲,卻保養的非常好,身段略微豐滿,妝容端莊精緻,珠光寶氣的穿著,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闊太太。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慈祥的看著蕭煜寒,緩緩的說道,她的語氣很輕柔,彷彿還帶著一絲歉意。
聞言,蕭煜寒禮貌的轉過頭對著聶父聶母微笑點頭以示禮貌,隨即,他語氣平淡的開口:“沒事的,奶奶年紀大了我可以理解,只是,欣芸不覺得委屈就可以。”
他的話說完,坐在一旁的聶欣芸立刻臉色緋紅,羞澀的低下了頭,她輕輕勾了勾嘴角,暗自得意自己的這個決定實在是太完美了。
可此時蕭煜寒的內心卻不像他表面上這樣淡定自若,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心底交織翻涌,他在極力隱忍著。
看著蕭煜寒和聶欣芸兩個人這般恩愛的樣子,聶家父母都很欣慰,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聶父趕緊趁熱打鐵的追問:
“煜寒,你看,你和欣芸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合適呢?”
聞言,蕭煜寒的內心微微顫動,但還是抿了抿唇角,緩緩的說道:“日期您跟伯母決定就好了,我都可以。”
他的聲音低沉了一些,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失落,只是,沉浸在歡愉氣氛中的聶家三人,卻都沒有察覺到。
或許是早有準備,聽聞這句話,聶父立刻笑盈盈的從身側的抽屜裡取出一本日曆,隨意的翻了幾下,便抬頭看著蕭煜寒和聶欣芸說道:
“我看一個月之後的初一那天是個好日子,你們兩個覺得如何?”
話音落下,聶欣芸第一個開心的做出迴應:“爸爸,我覺得不錯。”
說完,她又轉過臉看著蕭煜寒:“煜寒,你覺得呢?”
蕭煜寒似乎有一剎那的走神,聶欣芸的話說完,他的反應停頓了幾秒鐘,眼尾快速的劃過一絲落寞,繼而才微笑著看著聶欣芸說道:
“你覺得好那就定在那天吧。”
他臉上的細微情緒變化一絲不落的看進了聶欣芸的眼睛裏,她甚至看得出蕭煜寒最後的那個微笑裡還帶著一絲苦澀。
憤怒的火苗暗自在心底點燃,她暗自咬了咬牙,面上卻仍舊是不露聲色溫柔:“好,那我就自己做主咯。”
說完她迴應給蕭煜寒一個甜美的微笑。
隨後一臉嬌羞的走到聶父和聶母身旁,撒嬌的語氣說道:“爸媽,那我們就定在這一天吧。”
“好好好,都聽你的,你這脾氣,以後還要煜寒多多包容。”
聶家父母一臉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打心底裏為她開心。
可一旁的蕭煜寒此時卻沒來由的一陣心痛,儘管他昨夜徹夜不眠,自認為已經想明白了一切,也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
可親耳聽到已成定局的事實,他的心還是有種被掏空了的感覺,整個人的情緒也瞬間一落千丈。
他不僅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覺得更沉重了。
儘管他努力的在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卻依舊有種失控的感覺,無奈,他只得客套幾句之後,儘快離開了聶家。
看著蕭煜寒離去的背影,聶欣芸不禁暗自冷笑,木已成舟,即便蕭煜寒對洛芷和蕭子言有再多的不捨,也只是徒勞。
等她成了蕭家的少奶奶,對付洛芷和那個小傢伙就更加名正言順,得心應手了!
……
醫院病房裏。
洛芷整整睡了三個小時才慢慢清醒了過來,許青山在確定了蕭子言已經安全轉入普通病房之後,便回到洛芷身邊,一直默默的守護在側等待她醒來。
“青山哥。”
醒來的那一刻,洛芷只覺得大腦一片眩暈,她重新閉了閉眼睛,看清了病床前的許青山,這才緩緩開口。
“小芷,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聽到聲音,許青山趕緊俯身下來,關切的詢問著她的情況。
“我沒事了,青山哥,子言他怎麼樣?”
洛芷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提到蕭子言,她的臉色就更難看了,眼神裡更是滿滿的擔憂。
“子言他沒事了,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
許青山輕聲安慰,說話間拿起桌上的水杯,遞到了洛芷面前。
洛芷喝水的間隙,許青山站起身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在猶豫著要不要將上午的事情告訴洛芷,片刻之後,許青山還是決定開口。
“小芷,上午的時候我在醫院遇到了程千里,他跟我提及關於那個護士的事情,剛好被蕭煜寒聽到,他現在也已經知道了害死的洛晴的就是那個護士,跟你無關。”
許青山的聲音很平靜,他覺得無論如何洛芷都有權利知道這件事,因為她為此揹負了太多,如今,面對真相,蕭煜寒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錯怪了洛芷。
洛芷需要一個清白,至少從此以後,她的心不用繼續那樣沉重。
聞言,洛芷面色一怔,心裏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說不出,似乎帶著一點苦澀。
這個真相,她等了太久,當年她百般向蕭煜寒解釋,曾經那麼渴望得到蕭煜寒的認可,卻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信任。
如今,她已經放下了,跟蕭煜寒也已經成了毫無關係的兩個人。
遲來的真相,又有什麼意義?
心中隱隱作痛,眼眶悄悄溼潤了起來,洛芷抿了抿嘴唇,勉強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她抬頭看著許青山,緩緩的說道:
“他知道與否現在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