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兄弟二人
“死胎?怎麼可能?我生他下來,分明聽到哭了……”
母親對於孩子,總是天性敏感的。
縱然這孩子的出現,本不是她的本意。
可到底,在生下那孩子的那一刻,她的整顆心都被那孩子揪起來了。
她又開口,“陛下,將那孩子抱過來我看看吧……縱然不是皇子,那也是我的骨肉……”
她流了那麼多血,爲了生下這孩子不知耗費了多大的力氣。
如今說起話來更是沒什麼力氣,滿臉的淚痕,任誰見了只怕都會為之動容。
一息無聲,竟是無人敢作答。
倒了還是燕澶雙反應過來。
一雙眸裏帶著冷冽的決絕。
“朕說死了,便是死了。”他面色冰冷。
而這房間裡其他人也自然都知曉,對於大梁來說,第一個皇子是個這樣的怪胎代表著什麼。
對於燕澶雙又意味著什麼。
誕下這樣的怪胎,本便是不祥之兆。
更不必說在皇室了。
燕澶雙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最為倚重的東西,竟是成了傷自己最深的東西!
下頭的下人更是止不住渾身顫抖。
他們仿若已經料準了自己的下場。
緊跟著,便見燕澶雙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嗜血的目光在屋內每個人身上劃過,“今夜知道此事的人,一律格殺勿論!”
至於地上的那個怪胎。
燕澶雙面上的厭惡毫不掩飾。
“傳朕旨意,丞相之女誕下死胎,就地掩埋,至於丞相之女沈茗姝,性格溫順恭謹,封為茗貴妃。”
話音落下,男人便不顧身後的陣陣求饒聲,大步便往外走。
而等其走後不久,便有人將一身雪白中衣的沈茗姝擡出來。
大雨傾盆落下,打在她身上,有如凌遲的刀子一般。
一道驚雷閃過,驚得她渾身顫肅,緊跟著便是她無力蒼白的哭嚎聲,“不!怎麼可能!我的孩子,絕不可能是個死胎!我還聽到他哭了!”
明明在腹中的時候,她便感受到了那孩子心跳的強勁有力。
怎麼可能生下來便是死胎?
“茗貴妃,您定然是聽錯了,此處這麼多人看見,沒有人敢誆騙您,更何況,不是還有皇上嗎?”
是啊。
旁人或許還有欺騙她的理由。
可燕澶雙萬萬不會。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又怎麼可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漸漸地,她面色發白,眸中的憂傷溢於言表,儼然是相信了那宮人的說辭。
她……果真生了個死胎嗎?
這頭纔將沈茗姝擡出來。
宮苑的大門便隨之緊緊閉上。
緊跟著的,是裡頭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血腥味,很快瀰漫整個皇宮,卻又很快便狂風暴雨沖刷乾淨。
本以為這件事會隨著這諸多人的死去就此了結,卻沒想到第二日,當朝皇帝誕下怪胎一事便人盡皆知,且還說的有鼻子有眼,彷彿他們當時就在現場一般。
人人都在說,是燕澶雙德不配位,這才引得老天看不下去,讓他生下那般醜惡的妖胎!
又有人說,是燕澶雙作孽太多,這才得了報應。
總而言之,就是燕澶雙不配當大梁的皇帝。
知曉這些風言風語的燕澶雙不傻,自然也猜到這流言究竟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所有在場的人他基本上都處理乾淨了,而整個大梁,除了燕辰啟與他這般作對以外,便再無旁人了!
他一巴掌重重拍到案上,面上表情龜裂!
“好啊!好一個燕辰啟!”
他就說燕辰啟怎麼可能會不對這孩子出手,原來他早便知曉是怎麼回事。
只等著這一日到來,要將他的聲望徹底敗壞!
燕澶雙幾乎要被燕辰啟氣的吐血!
他日防夜防,怎麼都沒有料到燕辰啟竟然還有這麼一招!
如今沈臨風又懷孕……
燕澶雙面色越發難看,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拄著柺杖站起來,面色陰沉的瞧著外頭。
此下過雨的天空乾淨明朗,嬌豔欲滴的花朵上掛著未乾的雨珠。
“啪——”一聲。
雨珠落下,竟在地上開出透明的水花。
燕澶雙冷眸微微眯起,面上驟然閃現一絲狠意,就連捏著那柺杖的手背上,也是青筋乍起!
“既如此,那便休怪朕加快程序!不顧……我們的兄弟情分!”
端著吃食進來的太監似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才進來,手上一滑,盤子碗筷便噼裡啪啦摔了一地!
他面色驟然一變,當即便片刻都不敢耽擱的直直對著燕澶雙跪倒在地!
“陛、陛下……奴才不是有意的!求您饒了奴才!饒了奴才吧!”
燕澶雙眸底一瞬多了幾分狠辣。
他拄著柺杖,緩緩靠近到那太監身邊。
半晌,他才居高臨下,嘴角扯出一抹陰森的笑意。
那笑容,是那太監從不曾在燕澶雙面上見過的。
他跟在燕澶雙身邊伺候那麼久……
他面上微徵然,腦子裏忽出現片刻的混亂。
同樣的神情,他定然見過,可究竟在哪裏見過,他卻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你都聽到了什麼?”燕澶雙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面色陰冷,眸裡亦平靜無波,就好像是個死人一般。
想到這裏,那太監不由覺得脊背發涼,下意識打了個冷戰!
他忙垂下頭,帶著幾分哭腔求饒道,“奴才,奴才什麼都沒有聽到!”
“陛下!”
“啊!”
不等他將話說完,喉頭便驟然一緊。
緊跟著他的身子便再不受半點控制,竟是被燕澶雙一隻手掐著騰空而起!
他拼命的撲騰著雙腿,想要掙脫燕澶雙的控制,可根本就是無濟於事。
即便是到了最後神情恍惚的時候,燕澶雙也仍是一臉嗜血的笑意。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朕,倒是願意相信你,只可惜,你不足以讓朕對你放下戒心……”
“所以,怪只怪,你來的不是時候……”
他冷哼一聲,緊跟著大手用力!
只聽“咔吧”一聲,那太監的骨頭竟是直接斷了。
而他自然也是沒了半點氣息……
燕澶雙冷笑著坐了回去。
大手慢條斯理的撫摸著座下光滑的椅子,眸中有什麼飛快的一閃而過……
“我們兄弟二人,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