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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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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一出好戲

    沈斯年眼疾手快,抬手攬住他的腰。

    緩了緩,那股暈眩才逐漸褪去。

    容覺藉助沈斯年的力氣站直身體,道,“蹲久了。”

    沈斯年沒搭話,在原地等了幾秒鐘,說,“沒事就走吧。”

    容覺的手還握著沈斯年的手腕,摩挲的時候能觸碰到一點點不尋常的腫脹。

    他愣了下,低眸看過去。

    白皙手腕上紅腫極為明顯。

    縱然察覺到他停留在自己手腕的視線,沈斯年依舊沒說什麼,“待會兒你可以先回去。”

    “您在這兒做什麼?”

    “有點事。”

    她明顯不想透露。

    容覺抿抿嘴,說,“我不會耽誤你的事。”

    “沒說你耽誤我的事,希望你對自己的安全負責。”

    “那你不也應該對自己的安全負責嗎?”

    說著,容覺盯著她之前被撞傷的位置。

    沈斯年語調平淡,“哦,謝謝關心。”

    擺明了不聽。

    容覺,“……”

    花嬸從門口走出來,看兩人站在一起,說,“這外邊都是蚊子,院子裡還好,你們怎麼不去坐著?是菜不合胃口?”

    沈斯年笑笑,“沒有,他身體不舒服,我陪他出來待會兒。”

    容覺白日裏看起來就是瘦弱蒼白的,花嬸沒有懷疑。

    “這樣啊,要不你跟我去新娘屋裏倒點熱水?他們擺宴席都是白酒啤酒的,你和我去屋子裏倒點熱水。”

    立的人設為體貼溫柔女友的沈斯年自然是點頭,示意容覺先回去坐著,“等我回來,別亂吃東西。”

    花嬸只當這是普普通通的囑咐。

    繞過七八張桌子,沈斯年跟在花嬸身後,進入吊腳樓。

    木質階梯踩著有輕微聲響,空氣裡瀰漫着一股木材特有的味道,還混合著油漆刺鼻的味道。

    她稍稍屏住呼吸,目光四處遊移,觀察屋內環境。

    二層是客廳,已經滿是破舊痕跡的沙發擱在窗戶下面,一臺老式電視機,窗戶上貼著大紅色剪紙,牆壁上還是老式海報,已經有泛黃脫落跡象。

    花嬸瘦骨嶙峋的身體在牆壁上投出來的影子有些可怕。

    沈斯年落後她幾步,走進新娘的房間。

    被濃妝豔抹,穿著紅色民族服飾,頭戴銀飾的女孩盤腿坐在床上。

    聽見木質門板咯吱的聲音,驚恐的回頭。

    看見花嬸,她幾乎剋制不住眼中的驚恐。

    可是沈斯年踏進這間不足二十平的房間時,女孩倏然瞪大眼睛。

    不可置信。

    沈斯年看著花嬸走過去,拿起紅色的水壺,拿一次性塑膠杯倒水。

    “她叫么么,是家裏的小女兒,長得漂亮吧?”

    花嬸笑眯眯的,眼窩深陷,笑起來的時候很像動畫片裡醜陋的巫婆。

    么么朝沈斯年發出求救的訊號。

    “坐會,”花嬸拍拍椅子,“反正他們男人熱鬧,我們就是過來看看。”

    沈斯年隨手抓了一把花生,慢慢的剝開,“看起來男方花了不少錢。”

    花嬸眼珠轉了轉,發紫乾裂的嘴唇咧開,“誰家娶媳婦不花錢?么么家裏條件好,又是年輕漂亮,他當然願意多花錢。”

    “我看新娘子不太高興,”沈斯年託著腮,笑了笑,“第一次結婚,有點緊張?”

    本來心慢慢提起的花嬸點頭,“是啊,畢竟是才見面沒幾次家裏就定下來,小女孩有點脾氣應該的。”

    么么的手抓著裙襬,使不上力氣。

    也不知道換衣服之前給她喝了什麼,么么清楚的知道,現在就算是喊救命也沒用,最壞的情況就是連累沈斯年。

    樓下那群村民都不是吃素的。

    “我聽住在建國那兒的人說你是大導演?來我們這拍片子的?”

    沈斯年,“大導演談不上,就是拍影片玩玩。”

    “我看你們這兒發展的還挺好,”沈斯年意味深長道,“不光樓蓋的漂亮,這路,還有娶的媳婦,一個賽一個的有水平有氣質。”

    “沒有錢誰娶的到漂亮媳婦,”花嬸不太想在這個上面多談。

    “嗯,”沈斯年站起來,慢悠悠的踱步到床邊,微微俯身,眼眸含笑,“那我祝你們新婚快樂?”

    么么沒說話,眼淚要落不落的,很是可憐。

    “新娘是個啞巴?”

    “不是,這是我們的習俗,新娘的金口要在第二天開。”

    花嬸編瞎話,隨手揣了把瓜子糖果在兜裡,“這茶你怎麼沒喝呀?用的是上好的普洱,我們的特產。”

    紅色的水壺裏麵裝的水起碼兩升以上,這麼泡出來的茶,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下東西,在沈斯年眼裏還真沒有細細品嚐的必要。

    她笑笑,“我這等著吃飯呢,喝水可不行。”

    么么眼裏的光逐漸熄滅。

    “花嬸,要不我在這兒和么么說幾句話?你先下去?”

    “她又不吭聲,有什麼好說的,”花嬸眼神躲閃,“咱們下去吧,待會兒新郎官就回來了,別耽誤他們。”

    “行。”

    沈斯年點點頭,抬手摸摸么么的肩膀,說,“這衣服看著不錯。”

    說著她就要去掀鋪在床上的裙襬。

    花嬸臉色一變,“哎,不行不行,這怎麼能隨便動不吉利。”

    “這樣啊。”

    沈斯年收回手,“那我不動,咱們下去吧。”

    花嬸連忙帶人離開。

    么么臉色呈現出痛苦。

    她的腿盤在一起不算,腳腕還被粗糙的麻繩綁在一起,格外難受。

    剛剛沈斯年丟了個東西進來,撞到了她的膝蓋。

    她的手在寬大衣襬的遮擋下也是綁在一起的。

    透過碰觸,她大概能感覺到,手機,或者錄音筆。

    她不是沈斯年的粉絲,卻是柳信的死忠粉,所以對沈斯年這張臉記憶深刻。

    一時半會兒那個男人不會過來。

    所以她把裙子掀開,是個錄音筆。

    她經常用錄音筆錄課,所以操作起來毫不費力。

    ……

    樓下。

    沈斯年邊走,邊問,“么么的父母呢?”

    “喏,就在那,年紀大了。”

    順著看過去,頭髮花白的老夫婦映入眼簾。

    佝僂著脊背,臉上滿是皺紋。

    看女孩白嫩水靈的模樣,完完全全是含著金湯匙出生。

    和衣著老舊,滿臉風霜的老夫婦格格不入。

    “是嗎?看著不太像。”

    “這女大十八變,誰能想得到么么長這麼漂亮。”

    “也是。”

    沈斯年隨口回道。

    不僅婚姻非法包辦,甚至連父母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看這熟練程度絕對不是第一次,如果順藤摸瓜查下去,這條產業鏈該多麼黑暗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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