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飛嘆口氣，從前懷摸出錦帕，彎下腰，細緻溫柔地幫她擦拭眼淚，“乖，不哭了啊，大飛哥哥錯了。”

    童玥吸吸鼻子，“那你說，你錯哪了？”

    “哪都錯了，哥哥不該兇你，不該讓你聽到那些閒言碎語，不該不知道怎麼惹你不開心了。”

    童玥臉頰微紅，傲嬌地撒嬌，“那你親我一下。”

    鳳羽飛：“……”

    抬手摩挲著後頸，“這…不太合適吧？”

    童玥小手抓著他的衣襟，怕他跑了似的，“剛剛還說是我夫君呢，怎麼就不合適了？”

    鳳羽飛尷尬地抓撓著後頸，四下瞧瞧，確認沒人，快速彎腰在童玥臉上親了一下。

    瞬間，兩人都紅了臉。

    彥顏躲在角落裏，高興地合不攏嘴，若不是怕鳳羽飛發現，她就鼓掌叫好了。

    童玥突然兩手抱住鳳冥淵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了鳳羽飛的嘴巴。

    親完就跑了。

    鳳羽飛杵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回過味來似的，去追童玥。

    彥顏臉上掛著老母親微笑，坐到寢殿門前的臺階上，開啟鳳羽飛送來的信。

    是嚴青的親筆信。

    他說東陽郡瘟疫已經徹底驅散，五名太醫申請返回京城，另詢問夜海國諸多事宜將如何處置。

    看完，將信疊好放回信封，回到寢殿將這信放到鳳冥淵枕邊。

    朝廷的事，讓他自己操心吧。

    彥顏坐在書案前，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她大概估算了一下，將鳳冥淵的元神碎片合而歸一需花費的時間。

    要將所有的元神碎片融合到鳳冥淵身體中的這個靈魂，每合成一粒，元神碎片中所承載的那一世記憶就會填補進鳳冥淵腦海。

    所以，這個過程不能操之過急。

    初期，一天合成一粒，持續七日。

    之後，一日三粒。

    第三個七日週期，一日六粒。

    ……

    以此類推，七七四十九天後，所有元神碎片全部合成完畢。

    忽然後背一陣溫暖，鳳冥淵從身後環抱住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夫人在做什麼？”

    彥顏歪頭碰他腦袋一下，“能不能好好說話？”

    鳳冥淵往她頸窩裏蹭蹭，“為夫這是在提高免疫力。”

    “夏青的信，哥哥看了嗎？”

    鳳冥淵把彥顏抱起來放到腿上坐著，修長的手指動作優雅地拆開信封，拿出信紙抖一下。

    看過內容之後，鳳冥淵提筆給夏青寫了回信。

    “為夫決定讓鳳兮辰前往夜海國，夫人覺得這個安排妥當嗎？”

    彥顏靜默片刻，“以七弟的才華和能力，又有夏青輔佐，治理夜海國肯定沒問題，但是夜海國毗鄰東海，你就不怕七弟跳海殉情嗎？”

    鳳冥淵握著她的手，在紙上寫下“母妃”二字。

    “有母妃在，這份喜悅可以讓他暫時忘記佘佴紫寒。”

    “鳳兮辰是個心懷使命大義的熱血兒郎，若給他安排足夠大、足夠多的事情，他也就不惦記著死了。”

    彥顏挑眉，“那紫寒公主的事，能和盤托出了？”

    鳳冥淵拍拍她的頭，“自然不能。”

    “若是七弟問起，你便讓他來問為夫，不要自己為難。”

    鳳冥淵吩咐李寶宣鳳羽飛進來。

    鳳羽飛正忙私事，來得遲了些。

    進門的時候，剛好遇上童珞。

    童珞打量著他的嘴，“你嘴怎麼了？”

    鳳羽飛下意識抬手擦一擦，擦完了手也沒拿下來。

    童珞抱著一大摞鑫茂錢莊的賬本，“怎麼這麼沒眼力見，過來搭把手。”

    “你又不是搬不動，自己搬，”說完，鳳羽飛捂著嘴大步進入寢殿。

    一抬頭，撞見皇后坐在皇上大腿上，兩人親暱地依偎著，皇后的食指還勾著皇上的一縷頭髮在把玩。

    鳳羽飛：“……”

    主子啊主子，帝王威儀，男人尊嚴……通通不要了嗎？

    鳳冥淵盯著鳳羽飛手上那個牙印打量許久，“你手怎麼了？”

    “多謝n……”顧忌到童珞在身後，鳳羽飛立刻改口，“主子關心，屬下沒事。”

    彥顏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既然沒事，就把手拿下來。”

    主子的命令，不能不聽。

    鳳羽飛紅著耳根，慢吞吞地把手拿開，上齒咬著下唇，把唇上的咬痕藏起來。

    鳳冥淵瞥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

    彥顏看到他右側眉梢微微抬了一下。

    童珞把賬本放到方案前，分不同區域一摞一摞擺到書案上，向彥顏彙報。

    鳳羽飛一直在悄悄觀察主子和皇后娘娘的一舉一動。

    這半年多，皇后娘娘住在主子的身體裡，主子這副身子骨懶散自在到了極致：

    躺，必是擺出各種浪蕩公子哥纔有的姿勢；

    坐，或歪或躺或趴，反正不會好好坐著。

    鳳羽飛曾總結過，皇后娘娘只有在緊急時刻，比如面對勁敵可能有生命危險時，纔會身姿英挺，威嚴霸氣。

    而主子，做了半年多女人，多數時候都是舉止端莊優雅，只有在必要的時候，纔會像個女人一樣撒嬌。

    可現在呢！

    好像所有事情都反過來了。

    童珞跟彥顏聊了半個時辰錢莊的事，鳳羽飛就在旁邊悄悄觀察了半個時辰。

    鳳冥淵將那封回信交給鳳羽飛，“去忙你的吧。”

    出了寢殿，童珞質問鳳羽飛，“你為何一直盯著皇后娘娘？”

    鳳羽飛眉眼染著困惑，“我在看皇后娘娘頭上的步搖。”

    童珞以為這其中有什麼秘密，不自覺壓低了聲音，“步搖怎麼了？”

    鳳羽飛深沉又嚴肅，“皇后娘娘的步搖都打結了！”

    童珞：“……”

    往他胸口垂一拳，“你吃錯藥了？跟個長舌婦似的！”

    鳳羽飛摟著童珞的肩膀，邊走邊說，“近日我觀察過了，皇后娘娘頭上的步搖，始終是飛著的，都要甩到臉上去了！”

    “以前的皇后娘娘可不是這樣的。”

    聽鳳羽飛這麼說，童珞也覺得有些反差。

    “兩位主子離宮之前，在宮裏的某些舉止會看起來很奇怪，很不符合彼此的身份。”

    “出宮待了一段時日，再回來，看起來一切正常了。”

    鳳羽飛突然被敲到了天靈蓋，頓住腳步，喃喃自語，“換回來了！”

    童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什麼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