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未眼皮千斤般重，費盡力氣才睜開眼睛。

    身體軟綿無力，胸腔裡的心臟每隔幾秒就傳來刺痛，像是被針扎一般。

    封未手撐著枕頭，掙扎著爬起。

    目光打量房間。

    說是房間不準確，應該說是豬窩。

    衣服、外賣盒、零食到處亂丟，唯一干淨的是床尾靠窗戶擺放的書桌，書桌上放著臺式電腦。

    封未腳步虛浮地走出房間，在廚房冰箱裏找到還有兩天過期的牛奶，一口氣喝下大半。

    恢復些力氣，纔開始整理原主的記憶。

    原主沈禾，單身，一名網路主播，每天晚上九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是沈禾的工作時間。

    唱歌、跳舞、打遊戲、講解電影，原主都幹過，可不管是唱歌跳舞，還是打遊戲講解電影，直播間的人數從未上過百。

    糊穿地心。

    幸好原主是拆遷戶，名下有七套房子，加上房子在一線城市，同時地段好，每個月光收房租都能收個小十萬。

    按理原主吃穿不愁，應該過得很幸福，可原主太過沉迷虛擬世界，加上沒有朋友，竟把虛擬當作現實。

    忘記喝水，忘記吃飯，忘記即使是鐵打的身體，也需要休息。

    早上六點下播後，原主一頭栽進被子，在睡夢中無聲無息猝死。

    “我想活在真正的現實裡。”這是原主許下的願望。

    封未回到臥房開啟衣櫃，衣櫃裏衣服凌亂地堆成一座小山，封未從中拿起一件外套。

    聞一聞。

    一股汗味。

    明顯穿過沒洗。

    封未：“……”

    從衣服山裏勉強找出能穿的外套跟褲子套到身上，封未進到盥洗室。

    鏡子裡的封未面色蒼白，眼睛下方一片青紫，一看就長期晝夜顛倒，整個人虧空。

    心臟依舊刺痛。

    封未刷牙洗臉，下樓去小區找一家餐廳。

    邊吃飯，邊用手機掛號。

    吃完飯打車，直奔醫院。

    做全面體檢。

    體檢報告要明天上午才能出來，封未回到家已是傍晚時分，他開啟客廳的燈，看著沙發、桌子、地上數不清的垃圾。

    封未：“……”

    封未擼高袖子，開始大掃除。

    一直忙到晚上十點，才勉強結束大掃除，精疲力盡栽進沙發。

    叮咚。

    手機進入訊息，是出租他房子的中介。

    中介：“我剛剛帶客戶看了您同小區的那套房子，客戶很滿意，想明天簽約，您明天什麼時候有時間？”

    封未思忖片刻，回：“明天中午或者下午都可以。”

    叮咚。

    中介：“那明天中午您來我們門店，跟租戶籤合同。”

    封未：“OK。”

    洗完熱水澡上/床，看到書桌上的電腦，現在是十一點，早已過了九點的開播時間。

    封未用手機登入直播平臺主播後臺，編輯文字：“暫停直播，歸期不定。”

    雖然每場觀看人數不過百，但因播的時間長，收穫了幾個固定的觀眾。

    “主播好菜，跟我一樣菜。”

    “主播還在播啊，我真佩服主播的毅力。”

    “都躺床上了，忽然想來看一眼主播，主播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逆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