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狗鬆開了我，我還沒發火，狗倒先哭上了。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滴進我脖子。

    我：“……你哭什麼。”

    “你欺負我！”封一帶著哭腔控訴，“你把我變成嬰兒，你還讓我看不到你，整整六年，我整整六年沒有見到你——”

    我打斷：“我也整整六年沒見到你。”

    我捏封一臉：“我不僅沒見到你，我還沒有有關你的記憶，我六年沒有見你，十六年記憶裡沒有你。”

    封一眼睛盈著淚，卻目光閃爍。

    心虛。

    “這六年見不到我，”我冷冷問，“好受嗎？”

    封一癟嘴：“不好受，難受死了。”

    腦袋扎進我頸窩：“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可你一直不出現，我晚上都躲在被子裡哭，枕頭都哭溼了。”

    我無情道：“活該。”

    封一啊嗚咬一口我脖子。

    我摸封一腦袋。

    良久，嘆口氣：“我曾經忘記過你，恢復記憶後，心想我絕不會再忘記你——”

    “對不起。”封一道歉。

    他抬起腦袋，眼睛紅紅，鼻子也紅紅：“我知道錯了。”

    低頭，親一下我：“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我手環住封一脖子：“真知道錯了？”

    封一點頭。

    “行吧，”我彎起唇，“那就勉強原諒你。”

    推封一：“走，去廚房。”

    封一挽袖子：“你餓了麼，我給你做飯——”

    “沒餓，”我笑道，“今天是你的六歲生日，我給你做碗長壽麪慶祝一下。”

    封一：“……”行吧，是他的六歲生日。

    我挽起袖子，麵已經醒好。

    只需搓麵，再抻長，很快，一根很長很長的長壽麪就做好了。

    鍋裡的水沸騰，將長壽麪下鍋。

    肩膀一沉，封一從後面抱住我。

    “……老婆。”封一自我反省，“我好壞。”

    我呵呵：“你也知道自己壞。”

    封一靜默片刻，嚴肅道：“你以後別太寵我。”

    我：？？？

    我回頭。

    封一正經道：“你太寵我，我就容易飄。”

    我微笑：“沒事，你如果飄，我就再把你變成嬰兒，讓你從嬰兒，一直長到十八歲，我再來見你。”

    封一：？

    封一：！

    封一瘋狂搖頭。

    “我絕對不飄。”他發誓。

    鍋裡的麵浮起來，我拍封一肩膀：“拿碗。”

    接過封一拿來的碗，把麵盛進去。

    “給。”

    封一眼睛笑成一條縫，狼吞虎嚥地吃著長壽麪。

    “慢點吃，”我笑，“沒人跟你搶。”

    封一點頭，然後繼續暴風吸入。

    “喵嗚。”小橘蹭我褲腿。

    我抱起小橘，握著小橘爪爪貼一下封一臉。

    封一抬眼看我。

    我翹起唇：“沒事。”

    封一低頭吃光面，兩隻手抱住我。

    “老婆。”

    “嗯。”

    封一抱緊我，沙啞著嗓音喚：“老婆。”

    我擼小橘的手一頓，聽封一說：“我想。”

    想什麼，不言而喻。

    我把小橘遞給封一。

    封一：？

    “笨死你算了，”我把小橘塞進封一懷裏，命令道，“去給小橘食盆裏填滿貓糧，水盆裏倒滿水，再把貓砂鏟了，再來想。”

    頓了一頓，糾正：“不再想，繼續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