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聽懂了。

    因為鹿鳴在笑。

    胸膛因為笑震動，連帶著腰腹也震動。

    “我知道！”鹿鳴大聲道。

    我：“……”

    知道就知道，這麼大聲幹嘛。

    二十分鐘後，腳踏車在我家門口停下。

    鹿鳴爸媽出差，鹿鳴家沒人。

    於是鹿鳴就來我家吃飯了。

    一切都很正常，可當鹿鳴給我夾菜時，就不正常了。

    鹿鳴給我夾第一塊小酥肉。

    我忍。

    鹿鳴給我夾第二塊紅燒肉。

    我繼續忍。

    鹿鳴給我夾第三塊糖醋排骨——

    “我有手。”我朝鹿鳴微笑，眼神裡飽含殺氣。

    鹿鳴無辜：“糖醋排骨離你有遠，我怕你夾不到。”

    我咬牙。

    夾不住我不會站起來夾？！

    我夾起糖醋排骨塞進嘴裏。

    狠狠嚼。

    冷不防嗆到，我劇烈咳嗽起來。

    鹿鳴忙起身衝到我身旁，用手輕輕拍我後背。

    等我不咳嗽了，又衝去飲水機，給我接了杯溫水。

    “快喝口水。”

    我接過溫水，喝下一大口。

    眼角餘光瞥見我媽的姨母笑。

    我：“……”

    到底誰纔是你兒子？！

    你哪邊的？！

    很氣。

    真的很氣。

    我埋下頭，化悲憤為食慾，暴風吸入瘋狂乾飯。

    “飽了。”我放下筷子，拿起沙發上的書包：“我回房間寫作業了。”

    沒看鹿鳴。

    五分鐘後，鹿鳴拿著書包進到我房間。

    “我生氣了！”我氣呼呼瞪鹿鳴。

    鹿鳴走到我身邊坐下：“為什麼生氣？”

    我冷道：“我感覺自己不是親生的，你纔是我媽親生的。”

    鹿鳴微愣，笑問：“吃醋了？”

    我：“……誰吃醋了？就是，”頓了頓轉身朝向書桌，拿起筆，“寫作業。”

    明著不娃娃親。

    暗裏娃娃親。

    把我當你未婚夫。

    被你吃得死死的。

    我停下筆，看向鹿鳴。

    鹿鳴察覺到我的視線，轉向我：“怎麼了？”

    我：“我想吃草莓。”

    貼近鹿鳴。

    靠到鹿鳴肩膀上：“廚房冰箱裏有草莓，你去拿來。”

    “行。”鹿鳴起身。

    我卻抓住鹿鳴胳膊。

    鹿鳴：？

    “你爸媽什麼時候回來？”我問。

    鹿鳴身體微僵，低落道：“不想我在這兒？”

    “不是！”我反駁，“是你一會兒做完作業回去，那麼大的房子，只有你一個人。”

    我把玩鹿鳴手指：“你爸媽如果在家，會熱鬧一點。”晚上你一個人睡，即使夜裏醒來，四周一片安靜，也會知道隔壁房間有人，不會感到孤單。

    我忽然心生一計：“有了！”

    鹿鳴：“……什麼有了？”

    我笑道：“我給你買個毛絨熊！”

    鹿鳴哽住。

    “買個毛絨熊陪你睡，”我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這樣你就不會感到孤單，更不會寂寞了。”

    鹿鳴面無表情：“謝謝，但我不需要。”

    我：？？？

    我不解：“為什麼？”

    鹿鳴定定望著我：“我不想抱毛絨熊睡覺。”我想抱著你睡覺。

    我讀懂鹿鳴的潛臺詞。

    “現在！立刻！”我推遠鹿鳴，“把你腦子裏危險的想法收起來！”

    鹿鳴純良：“什麼危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