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志昂揚：“等我學會了，哥你就可以睡懶覺了。”

    封未欣慰：“很好，不愧是哥的貼心小棉襖。”

    再打一個響指。

    綠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枯黃的樹葉。

    “走了。”封未摟住封一腰，下一秒出現在一座山上。

    秋風習習，往山下看去，漫山遍野的紅。

    是楓葉。

    “漂亮麼？”封未問。

    封一點頭：“漂亮。”

    他看向封未：“哥。”眼睛亮晶晶，“我也給你變個魔術。”

    說完抓住封未手，瞬移到山下。

    封未眼中浮出驚訝之色，誇讚：“不錯啊，竟然無師自通，學會了空間移動。”

    拍封一肩膀：“孺子可教。”

    封一眉飛色舞，嘴角快翹到天上去：“都是哥教的好。”

    忽然，前面田野裡傳來老人的哭聲。

    封一微怔，循聲看去。

    兩位老人年過六旬，是一對夫婦。

    坐在田埂上。

    丈夫看著被蝗蟲吃光的莊稼，眼眶裏盈滿淚水，氣得抬手指天：“老天爺，你不長眼呀！”

    妻子跟著罵：“我們辛辛苦苦忙了半年，一顆穀子都沒收到，你這是要我們死啊！”

    封未面色微變，趕忙抬手去捂封未耳朵。

    被封未推開手。

    “沒事。”封未笑道。

    “……”封一抱住封未胳膊，沒有開口，但用自己的體溫告訴封未，他在。

    封未扭臉看封一：“你想做神嗎？”

    不待封一回答又道：“不要做神了，做神太累，還是做人好，人生短短數十載，嚐遍喜怒哀樂，就過去了。”

    封一兩隻手抱住封未。

    他現在長到封未肩膀，還沒有封未高，但還能努力將封未抱進自己懷裏。

    “哥，”他笨拙地安慰，“我在，我在這兒，我會永遠陪著你。”

    封未搖頭：“你不可能永遠陪著我。”

    封一咬緊唇。

    他聽懂封未的言外之意。

    他是人，而封未是神，擁有漫長的生命。

    他最多隻能陪封未幾十年。

    他死後，封未會記得他麼。

    可能會。

    可用不了多久，封未就會忘記他。

    封未會遇到新的人，會撿到新的小孩兒，新的小孩兒會取代他的地位。

    封未會徹徹底底忘記他。

    “……哥。”封一臉埋進封未頸窩，“你欺負我。”

    封未：？？？

    封未困惑：“我怎麼欺負你了？”

    封一抬起臉。

    眼睛紅紅，鼻子也紅紅：“你就欺負我了。”

    封未沉默片刻，認輸：“行吧，我欺負你。”

    問封一：“學會秋的魔術了嗎？”

    封一別開臉：“我不學了。”

    封未：？？？？？？

    封未不解：“怎麼忽然不想學了？”

    封一：“……我累了。”他歪進封未懷裏，“我腦袋有點暈，不想學了，明天再學。”

    累了？

    封未摸封一腦袋：“那我們不學了。”

    不過——

    “春夏秋都見了，”封未勾起唇，“不能缺了冬，把冬也見了吧。”

    封未打一個響指。

    大雪紛紛揚揚，目之所至，全都銀裝素裹。

    冰雪天地。

    封未抬起手，雪花飄落在封未手心。

    頃刻間融化，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