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後。

    封一握著封未小拇指，跟著封未漫無目的地閒逛。

    “……哥哥，”他忍了又忍，沒忍住，“我們要去哪兒呀？”

    封未笑道：“不去哪兒，隨便逛逛。”

    問封一：“這裏繁華嗎？”

    封一看看四周。

    房子很大，人很多，很熱鬧。

    他點頭：“繁華。”

    封未贊同：“這個世界還可以，能有C級。”

    封一怔住。

    不明白封未的意思。

    他想問封未什麼事C級，但直覺告訴他，封未不會告訴他，起碼不會告訴目前的他。

    封一按捺下好奇，忽然看到前面有商販在買冰糖葫蘆。

    紅通通的冰糖葫蘆。

    “哥哥。”封一搖封未手，甜甜笑，“我想吃糖葫蘆。”

    封未勾唇：“好，給你買。”

    買兩串糖葫蘆，封未一串，封一一串。

    “好吃嗎？”封未問。

    封一點頭：“好吃！很甜！”

    封未輕笑，忽然有兩個人跑著經過。

    “快點！”

    “晚了就趕不上了！”

    有熱鬧看，封未問封一：“想不想去看熱鬧？”

    封一重重點頭：“想。”

    兩人去看熱鬧。

    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人，中間一處高臺上堆滿了木柴，木柴上一名婦人手腳被捆綁。

    正大笑又大哭：“我不服！他死了，我已經給他守了三年寡，我為什是麼不能嫁人？！”

    “我偷人？男歡女愛再天經地義不過，你們憑什麼說我偷人？”

    “燒死我……憑什麼只燒我一個，姦夫怎麼不燒？不公平！不公平！”

    一名老者叱罵：“花言巧語的淫/婦！身為女子，丈夫死去，理應終生守寡！”

    身後眾人：“燒死她！”

    “點火燒死她！”

    火把點燃木柴，很快火光沖天。

    婦人歇斯底里地痛喊。

    封未用手掌捂住封一眼睛。

    封一乖乖不動。

    大火燃盡，眾人散去，封未收回手。

    封一看著前方高臺上的灰燼，聽封未冷笑了一聲：“這樣的世界不該存在。”

    封一點頭。

    可又聽封未說：“可這樣的世界普遍存在。”

    封一：？

    封一不太懂。

    封未牽著封一手離去。

    封一默了一一會兒，忍不住道：“哥哥，你在……生氣嗎？”

    封未：“有一點。”嘆口氣，“可更多的是無奈。”

    封未停住腳，蹲下身。

    摸摸封一小臉：“不管是世界的發展，還是人類的發展，都需要一個過程，從矇昧到野蠻，再從野蠻到文明，需要很漫長的時間，而在這期間，強勢者會理所當然地欺壓弱勢者，並且他們會合理化自己的欺壓，弱勢者爲了生存，不得不妥協。”

    封一努力消化封未的話。

    “如果，”封未笑著道，“這個世界有造物主，你會不會恨他？”

    封一一頭霧水：“我為什麼要恨他？”

    封未：“因為他創造了這個世界，他讓你沒了父母，讓你從小孤苦無依——”

    “我不恨他。”封一說。

    封未挑眉。

    封一兩隻小手努力握住封未大手：“我想，造物主也不願讓我沒了父母。”

    封未靜默片刻，問：“為什麼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