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人格流下血淚：“可聯盟啟用了我們的精神體，我們沒有思維，沒有自由，按照聯盟的指示創造一個又一個位面世界，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找回了意識，我們現在還像一個傀儡一般——”

    封未打斷：“我們不會像傀儡。”

    他說：“我們的精神體很強大，可每創造一個位面世界，都會消耗不少能量，所以如果沒有找回意識，我們現在已經消亡了。”

    “對！”副人格激動地攥住封未肩膀，“如果不是找回意識，我們早就死了，可我們沒有死，我們還活著，所以我們要報復，我們不光要殺回聯盟，我們還要毀掉我們創造的位面世界，拿回屬於我們的能量。”

    封未沉默。

    副人格抓狂：“心軟了？！真把自己當神明瞭？你，我，我們根本不是神明，我們脖子上戴著鐵鏈——”

    封未輕笑：“你說得很對。”

    副人格微怔，狂喜：“你答應——”

    封未抓住副人格衣領，猛地往懷裏一拉。

    “如果沒有封一，”封未俯到副人格耳邊笑語，“我說不定會跟你毀滅一切，可因為有封一，我決定，熱愛這個世界。”

    雖然這個世界對我並不友好，可有封一，有撒嬌黏人喊我哥的封一，所以，我想試著熱愛這個世界。

    副人格在掙扎嘶吼。

    封未想起來了。

    想起來副人格為什麼會存在。

    “哥哥，你昨晚做噩夢了。”那是他剛撿到封一的時候，一天早上，封一用胖乎乎的小手抱著他的胳膊，邀功般道，“我拍了拍你的背，告訴你我在，然後你就睡著了。”

    封未其實沒有做噩夢。

    他沒有睡。

    因為痛苦仇恨睡不著。

    而懷裏的小豆丁半夜睡醒，看到宛如地獄惡鬼的他，誤以為他做了噩夢。

    為避免嚇到小豆丁，封未才撒謊自己做了噩夢。

    小豆丁信了。

    爲了避免再嚇到小豆丁，封未主動剝離了自己的負面情緒，創造了一個副人格。

    現在，小豆丁長大了。

    他，還有他的副人格，都不會再嚇到封一了。

    所以，他的副人格該回到他體內了。

    現實中，窗外天矇矇亮，床上的封未顫了顫睫毛，緩緩睜開眼睛。

    他看到了謝肆。

    謝肆坐在椅子上，趴在枕頭邊。

    睡著了。

    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封未彎起唇，伸出手。

    指尖戳一下謝肆臉頰。

    謝肆瞬間驚醒過來。

    看到滿臉笑容的封未。

    “你醒了！”謝肆歡喜，“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封未搖頭：“沒有，我現在感覺很好。”

    他坐起身，拉謝肆上來：“你睡吧。”

    把謝肆摁進枕頭，蓋上被子：“閉上眼睛睡覺。”

    謝肆搖頭。

    他握緊封未手：“我想看著你。”

    封未怔了一瞬，俯下身，輕吻謝肆嘴唇：“好了，我已經回來了，不會再消失——”

    吱呀。

    房門從外面開啟。

    方陵走進來，看著床上抱在一起親吻的封未跟謝肆。

    方陵面無表情：“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

    方陵死亡凝視：“抱歉，打擾了，我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