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香。

    兩人去抽籤。

    “你先來。”封未擔心佛祖不給自己面子，讓目前還是佛祖人的容修先來。

    容修拿起籤筒，搖晃。

    嘩啦啦！

    籤筒裡的籤全都掉到了地上。

    容修：“……”

    封未：“……”

    容修彎腰撿起地上的籤，放回籤筒裡。

    再次搖晃。

    籤倒不掉地上了，可人家也不出來，一根都不出來。

    跟長在籤筒裡了一樣。

    容修：“…………”

    封未：“…………”

    顯然，佛祖很不給容修面子。

    “我來試一下。”封未拿過容修手裏的籤筒。

    搖晃。

    咔嚓一聲，籤筒裂開了，籤嘩啦啦掉一地。

    封未沉下臉。

    拉住容修手，轉身往外走。

    路過賣接善緣的紅繩攤子，封未從懷裏摸出自己僅有的五個銅板。

    買下兩根紅繩。

    一根纏自己手腕上，另一根綁容修手腕上。

    回頭，瞪大殿裡不給面子的佛祖：“他是我的。”

    說完拽著容修往外走。

    直到走出寺廟老遠，才停下腳步。

    扭臉看容修。

    容修低垂著眼眸，可憐兮兮。

    “你問我。”封未抓住容修手。

    容修睫毛顫動，抬起眼睛。

    封未柔聲道：“你有什麼問題，問我，我來給你解答。”

    容修望定封未。

    他有什麼問題。

    他問佛祖，他跟封未……容修搖頭：“我沒什麼問題。”

    封未心裏冷哼。

    說謊。

    但男朋友不想說，封未配合。

    “我剛剛晃動籤筒的時候，”男朋友不說，封未說，“想的是我跟你，結果籤筒裂了，籤都掉到了地上，這代表什麼？”

    容修心臟緊縮，這代表佛祖——

    “這表達我們是天作之合！”封未斬釘截鐵。

    容修微怔。

    封未一本正經胡謅：“我會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哪怕是你信仰的佛祖消失了，我們還會在一起，所以，”得出結論，“佛祖根本沒辦法，也沒資格斷定我們的姻緣，籤筒纔會裂開，籤子纔會全都掉到地上。”

    容修張大嘴巴。

    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不能對佛祖不敬。”

    封未冷哼一聲：“是他先對我不敬的，我好心好意給他上香，他倒好，給我擺臉色，我為何還要敬他？”

    戳容修心口：“你敬重佛祖，可佛祖卻給你安排我這個紅塵劫，不管渡過去還是沒渡過去，你都會傷筋動骨，你說，你的佛祖到底安的什麼心？”

    容修啞聲。

    “還有，”封未兇巴巴，“你如果渡過我這個劫難，就會一腳踹掉我，立地成佛，我呢，孤零零一個人，弱小無助又可憐，我就只是幫助你成佛的一塊墊腳石嗎？”

    “你沒有。”容修忙搖頭，“我不會一腳踹掉你——”

    封未打斷：“你不一腳踹掉我，那你是要跟我在一起了？你若跟我在一起，可就成不了佛。”

    逼近容修：“你不要成佛了嗎？”

    容修沉默，良久，才迷茫地開口：“我不知道，我不確定。”

    他看著封未，嘴角漫起苦澀的笑：“我的紅塵劫，好像……真的很難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