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加一句：“並且我有證據。”

    封未沉默。

    封未再沉默。

    封未——

    “噗。”爆笑出聲。

    季雨茫然。

    “你好可愛。”封未笑得肚子疼。

    “……”季雨默默讓開路。

    封未又欺負他。

    先記著。

    等將來時機成熟，他一定連本帶利，欺負回來。

    “彆氣了。”封未抓住季雨胳膊，扶臉頰鼓鼓河豚般的小男友去飯桌，“我們先吃早飯。”

    把小男友摁進椅子：“我去盛小米粥，拿筷子勺子。”

    去到廚房，很快返回。

    小米粥放到季雨面前：“你的小米粥，勺子在碗裡，筷子在碗上面。”

    去到對面坐下。

    瞥艱難摸找到筷子的季雨，笑道：“煎餃在你左手前面，香腸煎蛋在你右手前面。”

    想喂小男友。

    可不能。

    會嚇到小男友。

    封未心裏嘆口氣，用筷子夾一個煎餃放進嘴裏。

    好吃！

    封未埋頭乾飯。

    吃完早飯，喂完黏黏後，封未手臂伸給季雨：“我們走吧。”

    乘電梯下樓，坐進車裏。

    開車去往陳老家。

    陳老年逾古稀，已不對外看診，是季雨的姐姐託了人求情，陳老才同意看診。

    陳老戴上老花鏡，看了季雨之前拍的全部片子，又詢問了季雨身體情況。

    “腦袋會疼嗎？”

    “偶爾疼，只疼一下，像針扎。”

    “白天跟晚上，眼睛全都看不見？”

    “全都看不見，一片黑暗。”

    陳老開了很多藥，大包小包的中藥。

    離開陳老家，季雨坐回副駕駛座，慢慢繫上安全帶。

    低垂著腦袋，沮喪落寞。

    “……封先生。”季雨低聲喚。

    封未踩下油門，啟動車子，知道季雨要說什麼，溫柔著嗓音哄：“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能重新看到。”

    季雨抬起腦袋。

    面朝封未。

    眼圈泛紅，委屈：“可如果我就是一直看不到……怎麼辦？”

    封未斬釘截鐵：“沒有如果。”

    季雨不語。

    只看著封未。

    明明看不到，可還是執拗地看著封未。

    “護工剛給我發訊息，”封未笑說，“說他已經到了，他還買了菜，中午會給我們做飯，你可以嚐嚐他的手藝，如果不喜歡，我再換一個。”

    路口是紅燈，封未踩下剎車。

    朝季雨伸手。

    擦掉季雨眼尾的潮溼：“回家前，我們去超市一趟。”

    季雨吸了吸鼻子，被轉移注意力：“你要買東西？”

    封未點頭：“買個毛絨熊。”

    季雨怔住。

    “不，不用，”季雨搖頭，“太麻煩——”

    “不麻煩。”封未截斷季雨的話，不緊不慢道，“我想了想，雖然在我眼裏，你是個三歲小孩兒，但你說得對，你已經成年了，我昨天晚上不該跟你睡一張床。”

    季雨愕然。

    紅燈變綠燈，封未啟動車子：“買個毛絨熊，你晚上抱著睡，這樣即使再打雷下雨，你也不會怕了。”

    季雨下巴繃緊，手攥成拳頭。

    心裏莫名暴躁。

    他纔不怕打雷。

    他只是想多聽封未的聲音，才撒謊自己怕打雷。

    封未……總氣他。

    懷疑封未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