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說謊了。

    但也沒有說謊了。

    之前他連著好幾天，心口刺痛，去C醫院看了後，醫生告知他即將死去的噩耗。

    雖然遇到封未後，陸言心口不怎麼疼了，但心臟時不時跳得很快。

    陸言這次沒再去C醫院，而是來了第一醫院，自欺欺人自己沒去過C醫院，想讓醫生再給自己檢查一次。

    說不定上次是誤診。

    說不定自己根本不會死。

    “去拍兩個片子。”醫生給陸言開單子。

    陸言拿著單子繳完費，然後邁著沉重的腳步去拍片子。

    上次在C醫院，也是拍了片子。

    醫生看完他拍的片子後，說他最多還能再活半年。

    這次……會不會是同樣的結果？

    陸言不知道。

    陸言希望不是。

    陸言拿著拍好的片子，回到就診室門前。

    目前複診排到15號，再有五個人就輪到陸言。

    陸言眨巴眼睛，不讓自己哭。

    沒什麼大不了的。

    最壞的結果就是死亡。

    可……捨不得封未。

    陸言再也忍不住，從兜裡掏出手機。

    給封未發訊息：“在忙？”

    封未回：“沒，客人走了，你呢，跟朋友聊得開心嗎？”

    陸言心中酸澀，好一會兒纔回：“開心，很開心，不過就是有點想你。”

    粘粘糊糊。

    封未：“要是有能讓人變小的藥丸就好了。”

    封未：“餵你吃下去，讓你變成巴掌般大小，然後我把你裝進我的口袋，去哪兒都帶著你。”

    封未：“小男友，別總說想我，要學會隱藏自己，不然我會知道你很喜歡我，仗著你對我的喜歡肆無忌憚，騎到你頭上。”

    陸言：“我就是想你！就是喜歡你！很喜歡你！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陸言：“你不能騎我頭上，不過你可以騎我身上。”

    封未：“……？”

    封未：“不許說騷話。”

    護士喊陸言進去複診，陸言應聲：“來了。”

    飛快打字回封未：“我朋友去衛生間回來了，一會兒再聊。”

    起身抬腳，懷著悲壯的心情進到就診室。

    將手裏的片子遞給醫生。

    醫生看了看，皺起眉，看陸言一眼。

    陸言面色煞白。

    醫生問：“喜歡熬夜？”

    陸言：“……沒有。”頓了頓糾正，“熬，熬到兩三/點。”

    遇到封未後沒熬夜。

    可之前熬夜，每晚都熬到兩三/點。

    “我看你不僅熬到兩三/點，”醫生推斷，“還每天都熬，不僅熬夜，吃飯也不規律，當然會心口疼，心跳加快。”

    陸言怔住。

    醫生眼睛轉向電腦螢幕，手指敲戳鍵盤：“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要按時吃飯，作息規律，”加重語氣強調，“千萬不能再熬夜。”

    陸言眨一下眼，再眨一下眼。

    傻傻問：“這就……完了？”

    醫生：？

    醫生轉向陸言，一言難盡：“心臟沒問題，不開心？很失望？”

    陸言不說話。

    淚水涌上眼眶。

    他再三確認：“我真的沒事？我不會死？”

    醫生錯愕：“誰說你會死？”

    “不、不是。”陸言抬手胡亂擦掉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