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到櫃子，拿出自己需要用到的工具。

    抬腳走出店門。

    身後響起腳步聲，封未勾起唇，沒回頭看。

    走向車子，開啟車後蓋，把工具放進去。

    開啟車門坐進駕駛座，陸言已經坐在副駕駛座上，身上繫着安全帶，臉轉向車窗外。

    彆扭，傲嬌。

    封未踩下油門啟動車子。

    半小時後，駛到目的地，緩緩停穩。

    開啟車門下車。

    是老小區，步梯五樓。

    封未跟陸言爬到五樓，進到來電人奶奶的家。

    “你們來了。”來電人通紅著眼睛，朝封未勉強地笑了一笑，“小白在我奶奶房間。”

    帶著封未去往奶奶房間。

    小白是一隻貓，躺在奶奶的床上，已經失去呼吸。

    “我今年二十歲，”來電人哽咽著道，“小白今年二十二歲，從我記事起，小白就陪在我奶奶身邊。”

    來電人艱難地平復情緒，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奶奶今年八十歲，前天夜裏在睡夢中去世的，是喜喪。

    我奶奶去世後，小白就……不吃不喝了，就躺在奶奶床上，趴在奶奶給它買的專屬小毯子上。”

    一隻貓二十二歲，相當於人類的百歲老人。

    萬物有靈。

    封未走到床邊，用小毯子裹住小白。

    “我跟爸媽決定了，”來電人擦一把臉上的淚，笑著道，“讓小白跟我奶奶葬在一起。”

    封未為小白進行火化。

    耳邊傳來壓抑的哭泣聲，封未轉臉看向陸言。

    陸言眼睛跟鼻子都紅通通的，淚水正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哭包無疑。

    給小白做完火化，將小白的骨灰交給來電人。

    告別來電人，下樓梯，左轉右拐直行，回到車裏。

    封未還沒坐穩，陸言就撲了上來。

    雙手緊緊纏住封未。

    眼淚流進封未脖子。

    “哥。”

    封未心裏嘆口氣，抱住自家哭包男朋友：“我在。”

    “哥我難受，”陸言抽泣著道，“我好難受。”

    封未靜默片刻，道：“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來——”

    “你該讓我來！”陸言蹭封未脖子，吸了吸鼻子，試探著小聲問：“如果，如果我死了——”

    啪！

    陸言肩膀捱了一巴掌。

    封未語氣涼涼：“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陸言沒反應過來，呆呆道：“如果我死了——”

    啪！

    這次陸言腦袋捱了一巴掌，

    封未微笑：“你再說一次。”

    陸言：“……”搖頭，從心，“不說了。”

    封未抬手擦掉陸言眼角的淚，斯理慢條道：“你如果死了，還死在我前面，我一定揚了你骨灰。”

    陸言：！

    陸言錯愕：“揚了我骨灰？！”

    這麼兇殘？！

    封未呵呵：“我不僅揚你骨灰，我還要在我臥房桌子上放你的照片，讓你看著我跟其他男人乾柴烈火，白天黑夜。”

    陸言：！！！

    陸言炸毛：“哥！”

    超兇：“你過分了！”

    封未推開陸言，發動車子。

    輕笑道：“你都死了，至於我是左擁右抱，還是招蜂引蝶，你都管不著。”

    陸言心口疼。

    被封未氣的。

    封未總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