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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太后脾氣見長

    這邊司空宸聽了暗衛的稟告,整顆心不知道是何種感覺了,又冰又冷,又彷彿被放在了熱油中煎炸,冷熱交替,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他司空宸自詡聰明絕頂,最會算計人心,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自己會被皇后一個後宮婦人算計了,而且算計得相當成功。

    皇上為什麼會突然暴斃,本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已經被抓起來圈禁的二皇子,現在司空宸卻覺得,可以往皇后這條線上去查一查,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若果真皇上突然重病,二皇子謀反,都有皇后的手筆,那皇后算準了,皇上會將自己召回京,解決二皇子這個大麻煩,也就不足為奇了。

    而且皇后算準了,自己和飛燕和皇后都是曾經有舊情的人,而且他們無心黨爭,只會一心輔佐皇上做實事。相比較於其他人,皇后更願意用他們兩個來輔佐太子,也就是小皇上。

    二皇子倒臺,承恩公府也因為沾上謀逆完了,蓮貴妃更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大皇子沒有野心,後宮中其他妃子和皇子們又沒有和皇后嫡子抗爭的實力,哪怕太子還年幼,坐在龍椅上也是穩穩當當的,不會出大錯。

    等到太子長成,司空宸必定要還政於太子。若是他有稍微的拖延,有先皇旨意壓著,又有朝中大臣們多少雙眼睛盯著,容不得司空宸錯一星半點兒。

    難道就當什麼都不知道,順著皇后的意願來嗎?

    司空宸目光冰冷,他怕是過不去自己心中的這道坎兒。

    “去查,務必將皇上突然重病這件事前因後果查清楚。”

    吩咐了下去,司空宸心中稍定,然後便是被各部推著走,一邊是緊要的朝政,一邊是皇上喪事之後新皇登基的問題。好在各部都自有章法,司空宸將過於鋪張浪費的部分精簡掉,基本就按照章程來走了。

    聽聞皇上駕崩,飛燕也帶著孩子們回了京,趕上將皇上送入皇陵的儀式。

    淳兒和玥兒哭得淚人兒一般,當然其他皇子們也都哭得很真切,但是這中間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就不得而知了。

    淳兒哭得尤其傷心,差點一口氣憋住上不來,被飛燕忙塗了凝氣提神的藥油在鼻尖,纔沒有暈厥過去。

    等所有葬禮儀式結束後,司空宸正要送飛燕和孩子們回鎮北王府去,不料皇后卻派遣了貼身宮侍過來。

    “見過王妃,皇后娘娘說,您久不在京中,娘娘很是想念您和孩子們,想要請您暫時住在宮中。恰好最近鎮北王要忙太子登基的事,也要留宿宮中,娘娘會專門整理個宮殿,給你們一家人住下。”

    飛燕剛要應下,就感覺到身邊的司空宸輕輕碰了下自己的指尖,兩人夫妻多年的默契,讓飛燕話到口邊又轉了個彎。

    “多謝娘娘厚愛,本不該拒絕,但自從回京還未見過父王和母妃,實屬不孝。等臣妾先帶著孩子們拜見祖父和祖母后,再帶他們進宮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管理後宮辛苦了,這些是滋養身體的藥材,還請嬤嬤幫我帶給娘娘,請娘娘務必保證身體。”

    說著,飛燕從丫鬟手中接過來幾個盒子,開啟給那宮侍看。

    那宮侍一看,全都是五六百年以上的人蔘、鹿茸、雪蓮等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頓時被拒絕的不滿也都散去了一大半。

    拿人的手軟,那宮侍忙謝過鎮北王妃,捧著藥材回坤寧宮覆命了。

    這邊飛燕帶著孩子們上了司空宸準備的馬車,淳兒和玥兒都睡著了,飛燕纔有機會小聲詢問。

    “到底怎麼了?為何不讓我留在宮中?”

    司空宸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張密筒,飛燕一看就知道,這是聽風樓最機密訊息纔會用到的。司空宸開啟密筒,抽出密箋遞給了飛燕,飛燕一目數行地看完,猶自不相信,又重新看了兩遍,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皇上的突發重病,並非是身體真的有問題,而是皇后攛掇了二皇子動手?這……我明明記得,皇后對皇上很是死心塌地,這些年帝后恩愛……怎麼會……”

    司空宸輕輕將飛燕攏入懷中,先前手中的密箋已經消失不見了。

    “恩愛也許只是假象,前些年也許是真的,但皇上後宮佳麗三千,縱然有情,又會是多深的情呢?皇后這麼多年不露聲色,隱忍蓮貴妃和其他人,只是因為沒有子嗣。如今她有了兒子,兒子還是太子,有了依仗的情況下,自然就不必隱忍了。比起來當一個受氣皇后,當然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更舒服。”

    飛燕聞言也點了點頭,雖然不能接受,但後宮之中,任何人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如今的皇后,已經不是當年她認識的那個皇后了。

    或者說,她從來都不曾認識過皇后的真正內心。

    “既然你已經查到證據,準備怎麼做?若此時將皇后的罪名公佈,你和新皇上之間……”

    “不!這件事只有我知道,而且皇后也不知道我察覺到了端倪。現在公佈,朝堂定然動盪,質疑太子繼承皇位的資格,也會有人攻擊我的用心。無論大夏國多麼昌盛,都經受不起幾番朝堂動盪了。”

    “所以,你準備從太子,也就是新皇下手?”

    飛燕很快就猜到了司空宸的打算。

    “什麼都瞞不過你,皇后所做的那些,是皇后的罪過,太子還小,只要不讓他再受皇后的影響,我相信他還是能成為一代守江山的明君。所以,新皇登基之後就不必住在坤寧宮,有我在,定然不會再給皇后教唆的機新皇會。只要皇后老老實實的,不干預朝政和新皇,她教唆二皇子謀害皇上之事,我就可以一直壓下。”

    發生的事已經發生,不能爲了單純替皇上報仇,置整個江山於不顧。司空宸的處理,是最好的了。

    “所以,你往後進宮可以,但要多加小心,不要留宿宮中,給到皇后制約你我的把柄。”

    飛燕明白了皇后所作所為之後,心中自有一番計較。她眼中容不得砂子,雖然她生意人的本性都是八面玲瓏的,但那是在生意場上,對於周圍的朋友卻容不得一點的勾心鬥角。

    她是真心將皇后當成了自己人,當初給皇后弄來了調理身體幫助懷孕的紅丸,沒想到卻走了眼,間接地害死了皇上。

    皇上對後宮如何她不評判,前朝之事也偶有糊塗,但沒有犯大錯。尤其是最近幾年,自己暗中推行的有利於大夏國百姓的幾件事,都有皇上的暗中庇護,纔會實施得如此順利。

    僅這些,皇上就不該如此憋屈地被人害死。

    所以,皇后再次請飛燕帶著孩子們進宮時,飛燕都以有事直接拒絕了。直到三次拒絕過後,皇后也看出來了飛燕情緒的異常,不由得暗自嘀咕。

    “鎮北王妃回京後,可有和後宮什麼人接觸過?”

    “啟稟娘娘,並沒有。鎮北王妃自從回京,除了在鎮北王府就是去靜王府,或者看顧京城的生意。”

    “那她為何三番幾次拒絕本宮的邀請……”

    皇后這句話的聲音很小,也有心虛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疑惑。

    “來人啊,帶上本宮給鎮北王府的賞賜去鎮北王府。這次不必再邀請鎮北王妃帶著孩子們進宮,只留下賞賜便可。”

    “是!”

    鎮北王府。

    飛燕看著皇后送來的一大堆賞賜,不由得冷笑。這就按捺不住了嗎?

    想必心中藏著秘密,一直疑惑是否有人會發現的滋味兒,不好受吧!而這些,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新皇登基,雖然不親自理政,但也要每天坐在龍椅之上聽政。除了上朝,還要讀書,比往日裏當太子辛苦不知多少倍。

    已經為太后的皇后心疼新皇,提出新皇十歲前還住在坤寧宮,由自己來照顧。但是被司空宸直接駁回了,理由便是:

    後宮不得干政,新皇身份特殊,更加要小心不能長歪。

    太后一聽,氣得鼻子都快歪了。這是既譴責了她後宮干政,又指責了她教導新皇會讓新皇長歪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她可是皇上的嫡母,當今太后。鎮北王真是膽大包天,一點面子也不給她!

    有心想發作,可太后這才發現,她根本發作不到鎮北王的頭上去,她所管轄的就只有後宮。

    尤其是,先皇故去後,先皇那些妃子們也沒了爭鬥的方向,紛紛佛繫了起來,等閒都不會惹是生非。偌大個後宮冷冷清清的,讓她這個太后一點也沒有施展太后權威的機會。

    所以後宮也沒地撒氣,就只能拿身邊人出氣了。

    時間一久,宮中人都暗暗議論,自從皇后娘娘當了太后,這脾氣是越發古怪了。動不動就發脾氣,再也沒有了當皇后時候的端莊大氣。

    到底是太后,身份地位更高了一層,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了,所以脾氣就掩蓋不住了。

    先皇那些妃嬪們見狀,也紛紛遠著太后,生怕這脾氣波及到自己頭上來,無妄之災。

    所以太后宮中越發冷清,平日裏若不是特地召見誰,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與之相反的,鎮北王妃卻在京中越發地炙手可熱,王公貴族們爭相追捧,邀請赴宴都是將她擺在上首的位置,很是尊重。

    太后知道後,心中就更加憋屈了!

    忽然就後悔了,鎮北王夫婦兩人如此有本事,若是他們察覺到了皇上重病的真相,自己的太后還能做得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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