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謀算著破壞大皇子和三皇子關係之時，京中忽然發生一樁奇事。

    吏部員外郎鄧昌被發現懸樑自盡於家中！家中同時又起了一把火，燒死家僕幾十人，家中書房也都在火中成為灰燼。鄧家婦孺孩童則連夜捲了細軟逃離京城，不見蹤影。

    京城大員發生如此大事，立刻震驚了朝堂。皇上派出大理寺要求徹查此案，同時又派人去找鄧昌的家人，試圖還原事情的真相。

    然而這些都是做出來爲了安撫民心用，實際情況如何，皇上早就知道了。

    這個鄧昌，就是司空宸調查京城官員中藏匿的前朝餘孽時，釣上來的第一條大魚。

    原本司空宸打的是繼續放長線的主意，爭取將京城的情況摸清楚後，一舉收網。然而鄧昌有所察覺，竟然甘心自盡將事情鬧大，安排自己家人成功逃離京城，倒是打了司空宸一個猝不及防。

    不僅是鄧昌這條線斷了，沒辦法順藤摸瓜，而且也打草驚蛇，其他宇文家的眼線也都隱藏了起來，令司空宸拔除釘子的工作難上加難了。

    看起來朝廷和前朝餘孽的鬥法已經到了一個僵持的階段，雙方都不得不暫時放手後退。

    宇文家的暗中勢力，短時間內肯定會蟄伏起來，低調行事。

    皇上也給了司空宸新的任務，一方面繼續暗中調查拔除這些釘子，另一方面則是要培養一批得用的暗哨，打入江南。

    宇文家可以往京城安插眼線，自然朝廷也可以往江南安插眼線，想辦法摸清楚宇文家也就是沈家的底細。

    飛燕聽了司空宸轉述皇上的計劃後，卻是搖了搖頭。

    “也不是說不可行，而是專門的暗哨所能做的怕也是有限。要想將江南的訊息，沈家的訊息盡在掌握，不是一朝一夕，一兩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飛燕你這麼說，可是已經有了什麼主意？”

    “威遠鏢局是你獲取情報的系統，這件事在沈家面前已經暴露了，所以沈家在江南一定會抵制威遠鏢局，不會讓你得到任何有用的訊息。我的辦法就是，要在江南建立一套完全不同的系統，讓沈家預料不到，甚至是，主動聯絡接觸。”

    飛燕緩緩開口，此時一個主意已經在腦海中成型。

    “如今正是江南茶葉和蠶絲收穫的季節，大夏國各地的商人都集中到江南去收購和交換，所以我想的是，趁機選出可靠的人到江南，以做生意的名義和當地人接觸，同時透過正常商業的流通來交換資訊。這是第一點。”

    “……”

    “第二，江南商業興盛，百姓富足，可是我卻發現那裏的錢莊零零散散，信譽還比不上京城錢莊在江南的分號。究其原因便是這些錢莊開得並不長久，經常倒閉，百姓們對本地錢莊直覺就不信任了。我想我已經知道怎麼做了……”

    “飛燕你的意思是，以京城的錢莊分號為依託，擴大規模，結交江南的大小商人，以此來掌握江南的訊息嗎？可是，沈家已經對京城有了防備，怎麼還會相信京城過去的錢莊？如果沈家不上鉤，我們也就沒法掌握沈家的訊息了。”

    飛燕點點頭，慢慢給司空宸分析。

    “沒錯，沈家對京城肯定避之唯恐不及。不過，我們開錢莊的目的是要掌握江南的訊息，並不只是爲了一個沈家。沈家之所以樹大根深，就是因為掌握了江南一地資訊的流通，善加利用，培養了自己的勢力。沈家不接納京城的錢莊沒關係，只要其他商人願意信任就夠了。長此以往，只要京城錢莊在江南有了大部分的壟斷，沈家生意越大，和越多的人做生意，就會越來越繞不開京城的錢莊。如此，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原來如此……果然是個好主意。不過，要選京城哪個錢莊作為依託纔可靠呢？我還要去查證一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你忘記了，先前幫雲家保下來的在江南的地下錢莊，已經轉成了明面上的產業：福記錢莊分號。有前邊的合作，說明福記就是可靠的，雲家又和我們是一條繩上的，不會洩露風聲。我們只需要將福記那邊打點清楚，然後全權接手福記在江南各地多開分號。”

    司空宸一聽飛燕說福記錢莊分號全權接手，瞬間明白了飛燕的意思，面色一沉。

    “你想親自到江南去督辦開錢莊分號之事，這不行！太危險了，我不許你去。”

    飛燕一挑眉。

    “可是我若不去，你到哪裏去找會開錢莊的，還是可靠的人？別說全權交給福記，或者是交給雲家了，開錢莊的目的賺錢只是表象，最根本的還是要掌握江南的資訊。不是可靠的人，你放心嗎？”

    司空宸還是不鬆口。

    “我會再想辦法，也不是隻有開錢莊這一條路走。總之，我不會再讓你去冒險的，明白了嗎？”

    飛燕無奈，忽然感覺，比起來司空宸這個超大戀愛腦，自己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戀愛腦。畢竟在她的心目中，做生意賺錢還是頂頂重要的，在談到自己的生意根本上，就連司空宸也是要讓位的。

    怎麼樣才能勸說動這個固執的傢伙呢？飛燕有點傷腦筋。

    “好吧，你再想想其他的辦法吧。不過，好提醒你知道，如果行動晚了一步，說不定錯過最佳時機了。而且，上次沈家就是在京城將我擄走的，不是一味躲著就能管用的。”

    飛燕作出生氣的樣子，拋下顆炸彈，自己就閃人了，幻想司空宸能夠自己想明白。

    而另一邊，飛燕卻沒有真的將希望寄託於司空宸能夠忽然回心轉意上。她早就打定主意了，江南她是一定要再去的，因為她早就想將生意做到遍地是金江南，如今正是好時機。

    司空宸不許她去，那她就偷偷去，等她跑掉了，司空宸就算髮怒也沒辦法了。嘿嘿……

    飛燕先是找到小翠讓她準備些必需品，又留了紙條給雲嵐，將京城的生意都交待清楚細節，然後趁著司空宸出門的機會，和小翠兩人以去大皇子妃農莊上看甘蔗種植情況的藉口，直接離開了京城。

    而且爲了不被司空宸太快抓回去，兩人沒有騎馬，也沒有走水路，而是走了海路。

    哈哈，沒錯。

    這時候大夏國走海運的貨物還很少，基本上一個月沒幾趟，而且都是遠航。不過飛燕早就掌握了這些海運船隻的時間和航線，卡著點上了船。

    就算司空宸發現，想用同樣的方法追上來，也沒有合適的船給他用了。

    不得不說飛燕真是膽大包天，和小翠就這麼孤身兩個女子，在滿是男子的海船之上搭順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