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婕妤陷入沉思，片刻後眼前一亮。

    “我知道在哪裏……”

    原來感染痘人的是一件小孩子的衣服，正是當初梅婕妤那個死去的小皇子的衣物。梅婕妤用其來培養痘人，就是想替死去的兒子報仇，以牙還牙。

    看到飛燕戴著手套面罩翻出來的舊物，梅婕妤還捨不得給出去，飛燕向她保證。

    “等水痘疫情控制住之後，三皇子殿下會向皇上提出重審當年小皇子染水痘之事，一定給小皇子討回公道。”

    “真的嗎？皇上會相信我嗎？”梅婕妤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拉著飛燕不肯鬆手。

    “經此一遭水痘大爆發，水痘可以以物傳人，皇上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不過，雖然可以查當年之事給小皇子報仇，但是你養痘人闖了這麼大的禍端，皇上不會原諒你的。”

    飛燕給梅婕妤打了預防針，告知她將會面對的後果，但梅婕妤卻含淚笑著搖了搖頭。

    “只要能給我兒報仇，揪出來害死我兒的壞人，我就是豁出去這條性命，也無妨了。”

    有了從梅婕妤這裏拿到的原始痘衣，再加上太醫院從痘人身上提取出來的最新水痘病毒，太醫院經過三天的不眠不休，終於找出了剋制水痘的方法。

    此時兩個小公主已經奄奄一息，出氣多進氣少了。

    一碗藥下去，兩個小公主迅速在半個時辰內退燒，好轉了許多。

    藥方推廣出去，所有感染了水痘的人都按照這個方法治療，短短七日後，病人的數量已經下降一大半。

    這次水痘疫病徹底控制住了。

    一個月後，水痘病人數量清零，京城和皇宮全面解禁。重見天日的百姓們呼吸著難得的新鮮空氣，還是不自覺後怕。

    若是當初沒有及時封禁，若是沒有那些有效的防護服和麪罩手套，若是太醫院沒有研製出有效的湯藥，那麼他們這些人是不是早就死了？

    水痘實在是太可怕了，大家都不想再提到這個詞，生怕再招來厄運。

    此時皇宮朝堂之上的皇上和諸位大臣們，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情。

    然而老百姓可以避諱，可以繞開，身為皇上，卻不能如此躲著避著了。小小水痘都能導致皇宮封禁月餘，若是不能根治，水痘病毒再變異一次，天知道下次會帶來什麼樣的破壞力。

    這種事經歷一次便罷了，沒有人願意再經歷第二次。

    可是怎樣才能徹底啊消除水痘，讓人們不再得這樣可怕的病呢？

    司空宸想到上朝前飛燕告訴自己的話，此時自信走上前。

    “啟稟皇上，兒臣有方法可以讓人們不再受水痘之苦。”

    “哦？真的有辦法嗎？快快說來！”皇上聲音都顫抖了，實在是太激動。

    “衆所周知，得過一次水痘又活下來的人，終身免疫，遇到再猛烈的水痘病毒，只要是同宗的，就仍然免疫，不會再感染上。所以，只要讓每個人都用特殊方法感染水痘，獲得免疫力就可以了。”

    “什麼？讓所有人都感染水痘，可是瘋了嗎?”大臣們立刻議論紛紛，對於水痘躲避還來不及，竟然主動去感染？

    三皇子殿下莫不是失心瘋？這種自殺式的方法還敢拿出來現眼？

    司空宸搖了搖頭。

    “我說了，是特殊的方法，並非直接感染致病的水痘病毒。而是用方法將水痘病毒滅活，不會對人體產生傷害之後再讓人感染，如此在不發病的前提下，就可以獲得免疫力了，何樂而不為？”

    縱然如此，許多人還是感覺這方法不靠譜。只有皇上覺得可行。

    “朕覺得這個方法甚好，但是這種特殊的方法，或者說是藥劑誰能做出來呢？太醫院，你們可能做出來？”

    太醫院眾人搖了搖頭。

    “皇上，這種方法理論上的確可行，但實際微臣等也沒有嘗試過，讓微臣等去做，也是沒有頭緒啊。這方法是三皇子殿下提出來的，不知三皇子殿下可有頭緒？”

    果然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司空宸身上，司空宸也沒有令人失望點了點頭。

    “兒臣可以配合太醫院一起尋求水痘免疫法，但是兒臣有個請求。”

    皇上大手一揮，“需要什麼儘管提，只要成功了，朕還另外重重有賞。”

    “兒臣不要什麼賞賜，如果兒臣的方法成功，兒臣想要父皇的一個承諾。”

    “承諾？什麼承諾？要朕答應你一個條件的意思嗎？”

    “正是！”

    司空宸大言不慚，朝堂大臣們都驚呆了，甚至還有二皇子一派的大臣們互相交換了眼神，齊聲開口反對。

    “不可啊皇上！萬一三皇子殿下趁機要挾提出來什麼過分的要求，豈不是置江山社稷於不顧？”

    說白了，他們就是擔心，萬一三皇子提出的條件是，讓皇上封他為儲君呢？

    皇上金口玉言的，一旦出口不可能反悔，三皇子司空宸如此趁機算計皇上，實在是太可惡了。

    皇上卻示意眾人安靜，仔細思考之後，竟然點了點頭。

    “好，朕答應你了。若是你的方法真管用，成功了，就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一樁，朕答應你什麼都不過分。”

    “皇上不可啊！”還有人繼續反對，但皇上已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朕已經答應了，你們若有本事製出水痘免疫法，朕也可以答應你們一個要求。”

    這下大臣們沒人說話了，皇上見狀也不去理會他們，就知道這些都是愛耍最脾氣的傢伙。

    若說皇上一點也不擔心司空宸會趁機提出來立他為儲君這種事嗎？皇上也不是傻子，自然第一個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是之所以還繼續答應，是因為皇上本身也仔細想過了，三個成年的兒子當中，如果立老三為儲君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以前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想著自己這個皇上還年輕，儲君之位可以順其自然。

    但是如今真仔細考慮了，皇上是越看老三越順眼，所以老三真這麼提，皇上順水推舟也未嘗不可。

    司空宸可不知道皇上在想什麼，他心心念唸的也不是什麼儲君之位。

    他想的，只有一個人。

    是時候，讓皇上給他和飛燕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