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孫伯符和周公瑾
眼前的男人,剛及弱冠,就已經如此恐怖!
無論武功還是智謀,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者,世上還有誰能阻擋他橫掃六合的步伐?
不管願不願意接受這殘酷的事實,荀湛此時已經有了預感,王也日後必然會成為袁紹爭霸天下的勁敵。
一想到自己的謀劃和佈局,被人洞若觀火,看了個透徹明白,荀湛的心情就很糟糕,抿著嘴唇,不發一語。
沒有理會荀湛臉上便秘一般的表情,王也淡淡一笑,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回去告訴袁本初,我的威脅,他可以當成是耳邊風,只要他能承受被我突襲鄴城的後果。當然,如果他對我不放心,那相對而言,他就必須放棄迅速一統河北的機會。做出選擇吧,別讓我等太久。”
說完這句,王也起身離開。
高大筆直的背影,彷彿一座巍峨的山峰,橫亙在荀湛的面前,讓他心中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僅僅是王也的一句話,荀湛就陷入到了兩難之中,好不容易完成的佈局,如今卻失去了重創公孫瓚的機會。
就算界橋之戰能夠取勝,事後也勢必要防備來自王也的進攻,不得不留下主力部隊防守鄴城,難以追擊敵人,克臻全功。
“神武侯,果然名不虛傳,僅僅只是留下了一句話,就能拖住我們數萬大軍的腳步。”
荀湛看著王也離開的方向,心中鬱憤難平。
他雖然心中明白王也很可能只是虛言恫嚇,但他賭不起這個結果,袁紹也賭不起失敗的後果!
所以面對王也的威脅,無論是荀湛還是袁紹,都別無選擇。
離開了酒肆,王也看見了等候在外面的公孫越,此刻的公孫越,正在探頭探腦:“天明,你和荀友若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讓他代為向袁紹傳了一句話。”
“什麼話?”
“一句威脅。”
看著王也一臉平靜地說出這種話來,公孫越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片驚愕的神色:“你就這樣直接威脅袁紹?”
“是啊,不然呢?”
很顯然,王也並未將威脅袁紹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本就是打算有棗沒棗打三杆,能拖延住袁紹的腳步最好,就算不能,可以讓袁紹分心,不敢全力對付公孫瓚。
對王也而言,帝國北方保持分裂的態勢纔是最好的,無論公孫瓚還是袁紹,他們誰統一了黃河以北,都會對自己的計劃,造成巨大的威脅。
“事情已經完畢,我也該離開了。”
一聽王也有辭別之意,公孫越下意識地就想要挽留。“你要走了?不再多待幾天嗎?”
不過王也還是堅持要回去兗州坐鎮:“兗州剛剛平定,百廢待興,有不少事情都等著我去處理,不回去不行啊。”
“那好吧。”
公孫越將王也送出城外十里。
王也朝他揮了揮手:“回去吧,替我向伯圭兄說聲抱歉,若有機會,以後再舉杯暢飲吧。”
話音落下,馬蹄飛揚,王也帶著親衛,順著北風一路南下,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回去之後,公孫越將王也離開的訊息告訴了公孫瓚:“兄長,事情就是這樣”。
“天明離開了嗎?”
公孫瓚皺了皺眉頭,自從稱雄於遼西,在亂世中趁勢而起,成為一方諸侯之後,他的性格就變了許多。
如今的公孫瓚,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滿腔熱血戍邊戰將,他開始有了野心,有了慾望。
“走了也好。”
公孫瓚輕聲嘆息,雖然之前他一直沒說,但王也的突然到來,確實給了他莫大的壓力,生怕王也也是爲了圖謀冀州而來。
對上袁紹,公孫瓚還有信心與之一戰。
但若是對陣王也,公孫瓚卻一點把握都沒有,實在是當初與王也一同征討烏桓時,親眼見識過王也的能耐。
就算公孫瓚再怎麼自傲,他也不認為自己會是王也的對手。
如今王也終於走了,他心中的不安總算可以放下,隨後公孫瓚又想起了王也似乎私底下和荀湛見過麵,頓時叫住公孫越:“你知道天明和荀友若兩人的談話內容嗎?”
公孫越搖頭表示自己無從得知,但也解釋說道:“雖然不知實際的談話細節,但荀湛離開酒肆時,表情陰沉,一語不發,想來心情很不好。天明和我提過,他只是單純地威脅了一番袁紹,我覺得他沒騙我。”
“希望真是這樣吧,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天明成為敵人。”
公孫瓚遙望西方,深深嘆息,他是真的不太願意站到王也的對立面。
同樣不想與王也對上的,還有遠在鄴城的袁紹。
沒幾天時間,出使公孫瓚軍回來的荀湛,也將王也的話,帶了回來,說給了袁紹聽。
砰〜設宴為荀湛接風和慶功的袁紹,一怒之下直接踢翻了案几,拔劍咆哮:“王也匹夫,當真欺人太甚!”
向來溫文爾雅,極有世家俊才風範的袁紹,還是頭一回如此憤恨狂怒。
古語有云,主憂臣勞,主辱臣死。
袁紹回下兩員大將顏良、文丑,豁然起身,拱手邀戰說道:“主公,王也小兒竟敢如此目中無人,吾等豈能坐視不管?打公孫瓚之前,不如點齊兵馬,聯絡四方英豪,先把兗州拿下再說。”
武將都是直腸子,顏良和文丑更是暴脾氣,仗著一身勇力,怎麼可能容忍這等輕視和冒犯?
恨不得現在就傾巢而出,南下與王也決一死戰。
“兩位將軍,切不可因為一時衝動而誤了大事。”
別駕從事田豐,站出來勸止。
袁紹以反客為主之計智取冀州,成為冀州牧之後,便聽說過田豐的威名。他帶著豐厚的禮物以及謙恭的言辭,招攬田豐,還任命田豐為別駕從事史,對他很是信任和器重。
盧植的身體已經開始變差,因此軍機參謀等事,如今更是田豐一手主導,袁紹對他的意見非常重視:“元皓,我現在該如何應對?”
田豐剛直不阿,直言不諱地指出袁紹的不足:“如今河北未定,我軍絕非王也的對手,所以當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擊敗公孫瓚。”
田豐將局勢看得分明,知道眼下的王也,軍力強盛,兵鋒正銳,連.戰連捷更是士氣高昂,無人能敵。
而袁紹初定冀州,人心還未徹底歸附,迫切需要一場軍事上的勝利,才能坐穩州牧的位置。
在這樣的情況下,與王也交戰,是最愚蠢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