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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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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殺豬女子

    陳寶賢坐在椅子中,幾乎快要將整個圈椅堆得個嚴嚴實實。

    她神情輕鬆而又眉眼溫柔,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舒心之感。

    雲寄錦私心裏認為節目組既然安排自己和陳寶賢相遇,那對方的作用肯定是小不了的,只是目前還沒摸清楚究竟有何作用。

    她試探著詢問陳寶賢道:“寶賢姐姐你究竟進宮多久了,我瞧著你也不過二十好幾的樣子,那些事情可是發生在十幾年前了。”

    聞言,陳寶賢像得了人的誇獎似的,竟然捂嘴偷笑起來。

    她眼睛裏光亮光亮的彷彿倒映了整片星河,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彎成了一道橋那般。

    “你說我二十好幾?”

    “那可真是錯的有些離譜了,我是景和七年入宮的,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了。”

    “想起我進宮那陣也不過就是個十五歲的黃毛小丫頭而已,如今輾轉已然蹉跎卻了半生,當真是有意思啊。”

    雲寄錦一驚,完全沒有想到面前這位狀態極好的女子竟然已經三十多歲了,她的眼角處的確是生了些細紋,但是細到幾乎不可察的地步了。

    “我是當真猜錯了。”雲寄錦笑了笑,這樣一來倒可以理清楚這其中的時間線。

    她們兩人坐在這屋中,開啟的小軒窗裡不時便送來一陣又一陣的涼風。

    先前一路走回來,二人多少都有些燥熱,如今吹吹涼風解解心中的煩悶倒是正當合適。

    雲寄錦只覺得自己今晚上又像是遇到了鬼打牆進入到了異時空一樣,和陳寶賢坐在這屋裏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虛無感。

    這時,陳寶賢心情極好地看著雲寄錦,立刻便是說出話來破了僵局。

    “你先前不是想讓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嘛,就是不知道你究竟想了解什麼事兒了?”

    “你若是好奇小公子小時候的事情那我還能勉強拼湊出幾句,不過這其中的詳情也是記不大真切了,畢竟已經過去十好幾年,只記得他當時生的玲瓏剔透,簡直是一個再有福氣不過的小娃娃了。”

    從未懷過身孕的女子看起來比旁人的確是要年輕不少,在這裏日子雖是過的有些清貧,但是陳寶賢的狀態已經好過雲寄錦在宮裏見過的其他妃嬪了。

    至少她不會像那些女子一般整日爲着皇上的恩寵發愁傷心,全然不依仗著男人而活,怎麼着也能活出自己的天地來。

    “他小時候的事情大致也跟我講過兩句,都已經過去多年了記不真切也是很正常的。”

    過去的事情雲寄錦暫時不想追思,她想了解的是陳寶賢身上究竟有何奧秘值得讓自己非來一趟不可。

    “我如今最好奇的是你們三人為何要赴死,若當真是因為即將發生的宮變那倒也不必,畢竟這事情還沒發生,誰也不知道究竟情況如何,說不定很快就會安定下來呢。”

    聞言,陳寶賢面上的輕鬆立刻便被愁苦所掩蓋,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整個人似乎都鬆垮了不少。

    “唉,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還有些講不清楚,你今夜裏當真有空嗎?”

    “我已經好些年都沒有和人秉燭長談過了,你若是有空的話,我倒可以仔細和你講個明白,但是像你這樣的貴人走到哪裏都應該有人護著吧,怎麼沒見你的貼身宮女呢?”

    對著這麼一雙圓潤而充滿水氣的大眼睛,雲寄錦實在是有些不想說謊。

    她稍稍吞嚥了下唾沫,便是話到嘴邊就拐了個彎兒。

    “小公子擔憂我的安危便將我安排到了貴妃舊居所住,我這一趟過來門面上雖是沒人跟著,可是在私底下確實有好些人在保護我。”

    “想必他們也看得出來寶賢姐姐你是一個心腸忠厚溫熱的人,在我沒有出現安全危機的情況下,他們也是不會現身的。”

    這麼聽過之後,陳寶賢幡然醒悟,不由得對於梅雁回又多了幾分誇讚。

    “這孩子小的時候便是呈現出了旁人所不能比擬的天姿靈秀,如今在外邊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的磨難,還真是沒辜負他父親孃親當年的期望呀。”

    “說起來,前些日子小公子還來過我這裏一趟,這是他當時似乎有要緊的事情要辦,我們二人沒來得及多說兩句話他便匆匆離去,原以為下次見面會很久,沒想到他身邊的知心人兒竟然來了。”

    雲寄錦聽得出陳寶賢是在打趣自己,便是又笑了笑。

    “他為何會來寶賢姐姐你這裏?”

    “前幾日皇上答應將大皇子一家的事情翻案再徹查,如今三皇子一流又有了叛變的意思,內憂外患之際他自然是要多操勞些,而大理寺那邊的事情也不能耽擱下來,畢竟這機會難得啊。”

    雖是住的有些偏僻了,但是陳寶賢自然也知道宮中如今的近況,嘴上又是感慨又是唏噓。

    “他這趟過來是爲了尋尋他孃親當年是否有託我保管什麼東西,當年事出突然,很多事情都來不及交代,我這裏倒是有替大皇子妃保管些首飾,但似乎不是他想尋的。”

    “他說要找的是他孃親當年留下來的一隻碧玉手鐲,還說是他孃親當年特別交代今後要給他的,估摸著是專門留給心上人的吧,只可惜過去多年也不知道在哪裏追尋了。”

    “這事情過去的實在是太久,就連我進宮似乎都已經是半輩子之前的事情了,唉,這宮裏可真是熬人,每天都是一成不變的日子。”

    宮裏的人心中都是愁苦不已的,雲寄錦有時候也是願意聽她們多說兩句。

    談起自己為何會帶著兩名宮女於今夜赴死,陳寶賢就像開啟了話匣子似的完全掩不住。

    “這事兒也還是得從我當年進宮之前開始說起,其實按照我那樣的出身來說,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夠資格進宮,但人的機緣有時候就真的是難以說個清楚。”

    多年前,不過十四五歲的陳寶賢正是當街叫賣豬肉的平民女子。

    他們家裏祖上八代為屠戶,每一代都是由著家中的男子來接過殺豬刀的,只可惜到了他爹爹這一代,無論如何努力生下來的也都是些丫頭片子。

    在多年來始終忙著生育的情況之下,陳寶賢的孃親最終於月子裡氣血虧虛撒手而去,而那個時候她最小的妹妹尚且還在襁褓中。

    這家娘子雖是因生孩子死了,但陳寶賢的爹還算得上是個男人,多少也要振作起來養活這一大家子纔是,那個時候他們家中的金花已然有五朵了。

    身後跟著這麼多丫頭片子,每每出門在外做營生的時候陳寶賢那爹就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尤其是在街坊鄰居的指點之下更是覺得頭快埋到了地裏。

    他實在是太想要個兒子了,家中先前雖然都是單傳,人丁的確是有些單薄,可終歸是有兒子的,總好過他這一大屋子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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